苏沄曦从窗前起身,动了动久坐麻木的身子,坐到梳妆台前,淡声道:“挽发,妆点。”
简单几个字听得喜乔喜极而泣,哭笑着哎了一声,急忙跟了过去,那个黑衣人说的没错,只要依着他的方法劝慰王妃,王妃定然会重燃斗志,不再颓废度日。
苏沄曦从铜镜里看着喜乔欢欢喜喜的模样,眼底闪过丝暖意,这偌大的八王府,也许就只有她在真正关心自己的喜怒哀乐了吧?
眸里亮起恨意,又很快压了下去,露出得体适宜的淡笑,所有负我的人,你们等着,从前那个又蠢又傻的苏沄曦已死,从今日起,只有浴火重生的苏沄曦!
正在梳妆打扮,有小厮匆匆跑过来,站在屏风外恭恭敬敬的说道:“王妃,宫里来了手谕,皇后娘娘请您明儿个进宫一趟。”
皇后?苏沄曦一瞬间有些怔愣,她与文皇后素来不亲近,怎么会突然召自己进宫?
喜乔瞧了眼屏风外模糊的人影,眼里净是冷笑,这些狗仗人势的家伙,从前王妃被王爷禁足时,望都不朝这边望,现在眼看王妃被皇后娘娘亲近,立马就跑过来献殷勤。
但看王妃微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自己便问道:“手谕上可有说是何事?”
小厮垂着手回道:“皇后娘娘只说请王妃进宫,并未说何事。”
“喜乔,赏。”苏沄曦回过神来,淡笑一声,“娘娘还记得从前之事,我定然赴约。”
喜乔从妆奁盒里拿了块碎银子递给那小厮,笑眯眯的道:“咱们王妃高兴,拿去花吧!”
“谢王妃!”小厮拿着银子欢天喜地的跑远了,喜乔回过身来却满脸不解,王妃与皇后便无来往,后又被禁足快两年,两人什么时候有约了?
“是不是很奇怪我刚才说的话?”苏沄曦从铜镜里看到她的表情,淡声道:“刚才那话纯属胡扯,只不过是想要让府里的某些人知道,我苏沄曦并未被人忘记。”
“您是指?”喜乔不由自主的望向了点玉轩的方向,王爷禁足王妃,虽然也并未过多宠爱赵玉儿,以免引来闲话,但府里上上下下都把赵玉儿当成了正经主子看待。
反倒把明媒正娶的王妃给忘在了一旁,简直就是本末倒置。
“她只不过是个难登大雅之堂的歌妓罢了,慕云舒并未把她放在心上。”苏沄曦摇摇头,“否则赵玉儿在府里多年,未何至今仍未有子嗣?”
喜乔这下弄不懂她的意思了,“那您这是?”
苏沄曦冷笑:“你忘了你前几日曾在我耳边唠叨过,说王爷已经娶了侧妃进门?”
喜乔猛一拍脑子,满脸苦笑,“您瞧奴婢这脑子,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听府里的下人说侧妃是安亲王的嫡孙女,来头挺大。”
“安亲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他的嫡孙女,自然来头大。”
苏沄曦淡声道:“安亲王虽已不问世事,但他的嫡长子慕予青文治武功颇高,沿袭安亲王的名号,被派往南疆驻守,乃是一方封疆大吏。慕予青就慕盈盈这么个独女,还肯嫁进王府做侧妃,也不知和慕云舒达成了什么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