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沄蓦出言打圆场,既全了嘉明帝的面子,又得允任家案情重审,任同虽然还是有些心有不甘,倒也没再闹腾,乖乖的跪地叩首:“谢圣上恩典。”
“行了,朕当年也是被朝堂所逼,左右又有大臣谏言,无奈之下才会早早结案。”嘉明帝并非昏庸之人,摇头叹道:“若当真查出你任家有冤情,朕答应给你们昭雪。”
一国之君乃是金口玉言,见他竟然亲口承认当年任家的案情或许有误,任同顿时泪如泉涌,跪地痛哭,“爹,娘,各位亲族,你们听见了吗?圣上答应给任家昭雪了!”
“那也得任家当真有冤屈才行。”苏沄蓦淡声说了句,明眸清冷,光华灼灼的盯着任同,“圣上已经答应重审任家案情,那你现在该告诉我们,谁是你背后的主使人?”
邓远之不解,“难道不是他自己为了任家胡乱行事?”
任同垂下眸,眼里闪过慌乱,苏沄蓦盯紧了他的神色,淡声道:“的确为了任家不假,但想要在宫里行走自如,还能得到您老的信任,这就有难度了。”
说罢话锋陡厉,“任同,抬起头来,正视我们!”
清喝如雷贯耳,任同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头,两眼迷惘的望着众人,见他的神情,邓远之当场就黑了脸厉斥:“孽障!还不速速把主使交待出来!”
“师傅……”任同年幼丧亲,进宫后得蒙邓远之视如己出般的照顾,心底一直将他视为父亲,此刻得了他的责骂,双眼冒泪,嘴唇哆嗦吐字含糊不清:“玉……”
字还含在嘴里尚未完全成音,殿里突然寒光暴射,众人皆是全神贯注的侧耳倾听,来不及反应就见飞镖钉进任同的喉咙,只余镖尾还在微微颤动。
镖上有剧毒,眨眼间就见任同脸色发黑,嘴角流出乌黑血迹,轰然一声倒地不起。
“任同!”数句惊呼声乍起,邓远之抢上前去,抱住任同老泪纵横不止,他向来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徒儿,本还想着等圣上苏醒之后,便提他为御医院掌院,自己也可安享晚年,哪料圣上的苏醒,竟然才是噩梦的开始,弄到如今阴阳两隔!
众人皆叹息,岂知身后又传来骚动惊呼声,回过头去就见侍卫们轰的一下四散开来,而地上躺着名侍卫,也是脸色发黑,中毒身亡。
苏沄蓦上前看了眼,随即摇头,“看来是守卫杀了任同灭口,又情知逃不出清明殿,但也吞毒求死。”
“任同死前说的那个字究竟是什么?”慕云深拧眉,声音太过含糊,不好妄加揣测。
歹人竟敢在清明殿动手,嘉明帝面沉似水,“不管是什么字,都移交大理寺给朕彻查!”
说罢由亲信之人抬着径自进了内殿,不再过问此事,自有人会移交给大理寺。
见邓远之怀抱着任同依旧落泪不止,苏沄蓦与蓦云深对望了眼,皆是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