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深想得更多的是苏穆延的幸福,荷姨娘虽然与长公主相似,但精神上并不能与苏穆延契合,而冰瑶则不同,看得出琴棋书画应皆是精通,否则苏穆延不会甘愿沉沦。
况且老夫配少妻并不是什么新鲜话题,关键是两人自己能觉得幸福就好。
“幸福固然是重要,但咱们都知道,冰瑶用了媚术来迷惑父亲从而达到留住他的目的。”
苏沄蓦摇头,不同意他的说法,“她若不用媚术,只是单纯的用琴艺用思想和见识来博得父亲的喜爱,那我替父亲出了这笔赎金,将冰瑶接进府里去。但现在她看起来就是动机不纯,谁也不知道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怎么能让这种人留在父亲身边?”
“娘娘,冰瑶委婉表达了她的意思,想进相府。”一直运了内力凝神细听隔壁动静的朔风,见她怀疑冰瑶的目的,便立即将自己听来的消息报告给她。
“爹爹他怎么说,有没有答应?”苏沄蓦不听还好,一听顿时急得整个人都上了火,眼巴巴的望着朔风,朔风微摇了头,“相爷还没回话。”
可饶是如此,苏沄蓦也急得抓心挠肝,恨不得立即冲过去好好询问一番,慕云深看她焦急的样子,握住她的手,将内力源源不断传给她:“闭上眼睛,运功将内力贯于双耳。”
掌心传来的内力如洪流,顺着经脉流向全身,苏沄蓦霎时只觉内力充盈了许多,听他的话运功将内力贯于耳中,果然便清晰的听到了隔壁的对话。
冰瑶的声音温柔如水,又带了点愁意,“相爷,刚才是冰瑶唐突了,您别往心里去。”
苏穆延似在叹气:“冰瑶,你若愿意,我可以替你付了赎金,在京城寻座小宅安置下来,不用再卖艺讨生活,以后碰到了好儿郎,便嫁与他,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
“相爷这是在取笑冰瑶吗?”听得出冰瑶话里含了悲苦,还有丝哽咽,“我就会这手琴艺,离开了含香楼,又无人照应,如何能活下去?”
“唉……”苏穆延轻叹,冰瑶却忽又轻笑出声,反倒宽慰起他来:“相爷不必叹气,冰瑶命贱,去不得那等有福气的地方,这小小的含香楼,便就是冰瑶的家,冰瑶不奢求能入相府,但求相爷您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看看冰瑶,冰瑶就很知足了。
“你这又是何苦?”听得出苏穆延话里的浓浓怜惜之意,苏沄蓦已经变了脸色,生怕他一个不忍心就会答应下来,而那边冰瑶则是淡笑,“就如那曲凤求凰,知音难遇,相爷既知我情意,便也能懂我心思,冰瑶宁愿委屈了自己,也绝不愿让您受了委屈。”
苏穆延身子一震,脸上悲色与喜意交加,“好一个知音难遇……”
当年阿莲最喜欢弹奏的便是这曲凤求凰,如今时隔多年,又有与她极为相似的佳人再弹此曲,难道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自己又怎么能让佳人再受委屈?
心中豪气顿生,就欲张口应承下来冰瑶的提议,旁边的苏沄蓦再也无法忍耐,硬生生甩开慕云深的手,一个箭步冲到两人身前,明眸涌起怒意:“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