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的夜色笼罩着寒月轩,整座院落未见灯火,一片黑沉。
杜姨娘叫丫环端了饭菜,看院门紧锁,皱眉道:“去,喊公子把门打开。”
小丫环哪敢不从,上前就使劲拍着院门,拍得哐啷直响,才不过十来下,院里就传来暴躁吼声,“夜深人静不待客,都给我滚!”
杜姨娘被吼得脸色一滞,眼中飘起了怒火,不过想到此行的目的,又只得柔声道:“英儿,你整天没吃东西,母亲来给你送点吃的。”
“饿死我算了,还吃什么东西?”贺英恨恨回了句,那日从相府回来后便被关在了寒月轩,又塞了那些庸脂俗粉进来,美名共曰想抱孙子了,她就能不恶心自己吗?
“你这孩子,母亲都是为了你好,你和母亲怄什么气?”杜姨娘的声音里带了丝颤抖和哽咽,随即就有丫环惊呼起来:“姨娘,姨娘!”
有重物跌倒的声音响起,随即有丫环边喊边哭了起来,贺英听得出那是侍候母亲的白歌的声音,害怕打开院门,隔在院里又什么都看不见,只得焦急问道:“白歌,怎么回事?”
“公子,姨娘也陪着您几天没用膳了,您还如此拿话气她,”白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转而又去推杜姨娘,“姨娘,您怎么样,您别吓奴婢啊!”
“咳咳,你和他说这些干什么?”
有气无力的疲惫声音响起,杜姨娘缓过劲来,含着哭意哽咽道:“我也就这么个孩子,他既然不想活了,为娘的就只有先走一步,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院里的贺英听得心里泛涩,“母亲,儿子那说的都是气话,您瞎胡说什么?”
院外的杜姨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英儿,你大了,也用不着母亲在你跟前碍眼了,等母亲死了以后,你愿意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吧。”
说着也不等贺英回话,冲着白歌哭道:“你把东西给他放在这里,咱们回倚风楼,我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一根白绫了此残生来得自在痛快。”
“姨娘!”白歌哭得更凶,院里的贺英听着脚步声往外移动,顿时急得打开了院门,望着夜色下蹒跚的身影,红了眼眶,“母亲,您又何必说这些话戳儿子的心窝?”
“你又何尝不是在戳母亲的心窝?”
杜姨娘停下脚步转身看他,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看得贺英心里抽痛不已,可沄贤的事情不能妥协,想来想去只得上前亲自搀扶了她,“走吧,儿子陪您用晚膳。”
陪着用膳正合她心意,杜姨娘擦干眼泪,这才笑了起来,“好。”
不提那些扫兴事,mǔ_zǐ 俩倒是相处的极为融洽,眼看着酒菜已经过半,杜姨娘冲白歌打了眼色,白歌会意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