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恨的瞪了眼苏沄蓦,杨佩容几乎是夺过赵掌柜手里的纸笔,把赵掌柜吓得冷汗涔涔,眼带哀求的望向苏沄蓦,他的好东家,可千万别再整出事来了,他这小心脏可受不住啊!
苏沄蓦只是抿着唇淡笑,众人见杨佩容拿了纸笔,心里也松了口气,法不责众,今日就算真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也赖不到她们头上去。
顶多便是乐姨娘要受些骂,至于这不长眼色的苏夫人,说不定明日便要逐出蓝月城了。
只是纸上已经写了乐菱的名字,众女脸上皆有尴尬,对视了眼,又看向板着脸的杨佩容,匆忙涂改,乐菱城府不深,得罪她不要紧,但得罪了杨佩容,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
苏沄蓦看着众人一番匆忙涂改,明眸里闪过嘲弄,等都写得差不多了,便就让赵掌柜端着托盘去挨个将张条都收上来,放在桌上,才微笑道:“为了确保公平,请大夫人和乐姨娘上前替咱们揭晓答案,另外,如果有涂抹,便按照被涂抹掉的名字计票。”
话音未落,便有不满的声音嚷嚷起来:“哎,这规矩你之前怎么不说?”
苏沄蓦那双被易容得同样不出彩的眼睛里布满疑惑,淡声问道:“这位夫人,第一次落笔便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你为何要涂抹掉?”
“我……”人群中间的妇人答不上话来,只得噤了声,而乐菱已经笑眯眯的上前来,好奇的翻着那些张条,才看了几张,脸色便微沉了下来。
杨佩容瞧她不爽快的样,无声的冷笑了下,端着步伐走过来,直接拿了几张在手里,翻看了几下,脸下也同样不悦起来。
底下的众妇人缩了身子,如在油锅里煎,都不禁暗骂起苏沄蓦,这下好了,等于是同时将宋府的两位女主子都给得罪了,这日后还怎么上宋府和她们亲近?
赵掌柜在旁边侍候着,将那些看过的小纸条都给粘在了特意找来的小木板上,等到三十一张纸条粘完,有二十九张皆是被涂抹过,无一例外的将乐菱改成了杨佩容。
想到苏沄蓦说的规则,杨佩容面有恼怒的狠瞪了几眼底下垂着头的众妇人,转身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见她离开,苏沄蓦笑道:“冰蓝纱已赠于乐姨娘,各位夫人小姐若是还想挑旁的布料,可在店里转转,今日丝羽坊的绸缎与成衣皆是半价。”
众妇人哪有心思挑布料,朝着乐菱告了声罪,便匆匆离开了,她们一下得罪了宋府的两个女主子,得赶紧回去想办法应对才行。
人散得极快,眨眼就走了个干干净净,乐菱凑在小木板前看着那些被涂抹过的纸条,眼里露了感伤,“苏夫人,你说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苏沄蓦看了眼纸条,微摇了摇头,“你性善,巴结与得罪你都没什么,但有大夫人在,便开始权衡利害,改了名字。”
“难道人善就要被人欺吗?”那些纸条写着赤果果的人心,也写明了她在蓝月城究竟有没有真心相待的朋友,眼里的感伤变成悲哀,苦笑道:“我的人缘还真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