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英知道。”满眼英气的男子点头,“您出手,我与贤儿的事便不再是家事。”
“你心中有数就罢,”苏沄蓦脸色冷淡,苏沄贤在旁看的分明,拧着手帕红了眼眶,“蓦姐姐,要是此事为难的话,您不必替贤儿操心,贤儿自己能搞得定的。”
“不是为难,而是我出手,铁定会扯上很多私人恩怨,那些恶人就跟蚊子见血似的往上叮,而后就会上升到政事,甚至是国家安危的层次,会招惹更多不必的麻烦。”
苏沄蓦看她可怜巴巴的样,无声的叹气,“你们最好是自己能解决此事,实在不行我再出面,当然,我若出手你们便要有心理准备,不说京城,尚书府肯定得鸡飞狗跳。”
她一有动静,整个京城就得抖三抖,这些年来皇城里外的人都知晓,贺英点头,“有您这句话就够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鲁莽行事。”
“你是个好孩子,沄贤跟着你我们大家都放心,”苏沄蓦说着这话,恍然就感觉自己老了,长舒了口气,“回吧,好好和杜姨娘说说,实在不行再商量对策。”
看苏沄蓦精神不佳,苏沄贤和贺英也便告辞离开,苏沄蓦遥遥望着两人在风雪中走远,恍惚间就想起那日与云深雪中漫步,可眨眼间又是一年大雪,时间怎么就过的这么快呢?
快也就罢了,可风凌说生下孩子才有可能留在平朝,怎么肚子就总不见个信?
慕云深回来之时,就见她默默的盯着肚子,待褪去了满身寒气,才进厅里,将她揽抱在怀中,枕在她肩上,声音醇厚的宛如陈年美酒:“又在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云深,眼看一年又逝,九星连珠已是我们不能回避的话题。”
苏沄蓦窝在他怀里,幽幽叹气,“城里的那些女人生个蹴鞠队都没事,凭什么我就因为那莫须有的气场就难受孕?这要是搁我们那个年代,早就要去看不孕不育专科了。”
枕在她肩上的人未动,声音也依旧温柔醇厚,和着落雪的声音安静的飘在耳旁,“别瞎胡想,你曾说过,咱们俩的身体都非常健康,缺的只是缘分而已。”
“可我最怕的就是这种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苏沄蓦的声音里带了哽咽,眼眸微眨,就有滚烫的泪水滴落,灼伤了两人的心,“身体上的毛病,我可以想尽世间所有能想的法子来医治,可这虚无缥缈的缘分,我该怎么去寻找它?”
“蓦儿,咱们都要坚强,好不好?”颈间的声音多了丝闷意,有微凉的感觉划过细嫩的肌肤,“如果你不能留在我的世界,那我便跟着你去你的世界,好不好?”
一时间有许多质疑涌到嘴边,脑子里闪过许多分析,可颈间的凉意那么真切,苏沄蓦含泪笑了起来“好,你陪我回那个时代,我记得你叫慕云深,你记得我叫苏沄蓦……”
话未完,已是泣不成声,面对极有可能的生离,平日里再多的坚强也轰然坍塌,埋进他怀里,只愿时光就停留在此刻,再也不要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