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也不含糊,挣开小厮的手,哭着跪伏在地:“圣上,奴婢知道奴婢的命不值钱,不如镇国公主那般尊贵,但您是最公正无私的明君,奴婢不求能将公主怎么样,但请给奴婢,给奴婢那无辜死去的主子一个说法!”
哭声悲戚,声泪俱下,厅外那些前来吊唁的人都不禁摇了头,看向苏沄蓦的眼神也不善起来,没想到堂堂的镇国公主居然弑母,做下这等丑事,当真是给皇室蒙羞。
慕云深眸色冰冷,极怒道:“昨夜我与公主离开时,你还好端端的送我们出流霞阁,又怎生变成了公主伤你?”
绿萼畏缩了下,有些惧怕他,但见苏沄曦眼带赞赏的望过来,又梗着脖子哭道:“你是公主的夫君,自然帮着她说话,公主敢作恶,也因为是有宁王你在旁撑腰!”
“混账!”慕云深重重拍了茶几,震得茶盏乱跳,深邃的眸里波云诡谲,厉声道:“依你的意思,还是本王伙同公主,联手害了沈漪澜?”
绿萼吓得跪行几步,躲到苏沄曦身去,嗫嚅道:“奴婢,奴婢可没这么说……”
“你没这么说,可不就是这么个意思?”
苏沄蓦淡然出声,正想分辩,那厢苏穆延终于被慕云深拍桌子的声响给震回了神,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的绿萼,眼带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父亲,苏沄蓦投毒,又将见证过程的绿萼伤成这样,您还要替苏沄蓦开脱?”
苏沄曦不等绿萼开口便替她做了回答,水眸直直的望着苏穆延,语意悲切道:“您纵容苏沄蓦在相府里作恶,可她害死的是陪伴您多年的结发妻子,您于心何忍?”
厅外传来唏嘘声,苏穆延愣愣的看着那些面孔,再看坐在对面的苏沄蓦,她那绝美的容颜隐在温茶升腾起的烟雾里,瞧的极不真切。
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棉花,愣是说不出半个字来,看她抬起头来,绝美容颜里噙着丝笑,亮若繁星的眸子里流光四溢,静静的盯着自己,苏穆延眼里现了哀色,复又重下垂头去,蓦儿她,她那么机敏聪慧,就算没有自己作证,也定会安然无恙的吧。
粉唇微勾,明眸里笑意愈盛,父亲他当真是个父亲,这般无作为,是想护住苏沄曦,还是想护住自己?昨夜若不是他哀求,自己又何至落入圈套?
“蓦儿,不想笑就别笑了。”身旁的慕云深心疼的握紧了她的手,心里更加恼恨起苏穆延的糊涂,都多少次了,为何他总在家事上拎不清?
苏沄蓦反握住他宽厚的手掌,将那抹痛楚生生的压了下去,方才微笑着看向嘉明帝:“父皇,承乐想问几个问题,可以吗?”
嘉明帝点头,狠狠剜了眼苏穆延,“承乐,朕相信你是无辜的,你问吧。”
“圣上……”文皇后轻扯了他的衣角,虽然不是三堂会审,但他这般出口偏袒,难免会落人口实,说他有失公允。
“怎么,允许你们怀疑承乐,还不允许朕相信她?”嘉明帝瞪了眼睛,恼怒道:“朕的外甥女儿天下无双,受万人景仰,岂会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下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