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堂内青烟缭绕,隐隐绰绰,一眼望去,隐约就见慕云昱蜷屈在地上,而本该思过的慕云深却大马金刀的斜躺在太师椅里,两腿翘的老高,怀里还抱着个酒坛子。
看那地上横七竖八的丢了十数个酒坛,也不知昨晚灌了多少黄汤进去。
嘉明帝脸色铁青的步进庙堂,文皇后扑到慕云昱身边,使劲摇晃却毫无反应,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哭着望向嘉明帝,“圣上,您快救救昱儿!臣妾求您救救他!”
有稍懂医术的守卫过来看了眼慕云昱,随即安抚道:“皇后娘娘,昱王爷是被人打晕了,只要稍加休养,便无大碍。”
文皇后一听就炸了毛,眼泪涌得更凶,哭成了个泪人儿,转身就朝慕云深扑了过去:“肯定是慕云深做的,这里只有他和昱儿,肯定是他打晕了昱儿!”
文皇后去势甚急,狠狠一巴掌就甩在了慕云深脸上,清脆的耳光声响在幽深的庙堂里,嘉明帝怔了下,随即眼有恼怒的一把扯住还要动手的文皇后,面沉似水,“你干什么?”
文皇后哭红了眼,甩开嘉明帝的手退后两步,伤心哭喊:“圣上,慕云深如此欺辱昱儿,您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可臣妾是昱儿的母亲,臣妾又怎么忍心看他受人欺辱!”
嘉明帝脸色晦暗,略有不耐道:“卿含,是非曲直得等他们俩醒过来之后再行判断,你怎么就能武断的认为是老四欺辱了云昱?”
“圣上,您还当真是偏心。”文皇后怒极反笑,双眸直直的盯着嘉明帝,“慕云深是您最宠爱的惜妃的儿子,您偏袒他,臣妾无话可说,谁叫臣妾不是您心中的那抹白月光?”
“怪只怪昱儿的母后不得宠,连累他流落在外多年不说,好不容易找回爹娘身边,却依旧是娘疼爹不爱,早知如此,还不如臣妾与他离宫,还能落得半生清静!”
“文卿含,你是非要拿这些气话来怄朕是吧?”
提到当年那个宠在心尖上,却又被他错手杀害的倾城女子,嘉明帝恼得脸色漆黑,一脚将地上的空酒坛踢飞,酒坛砸在祭台边上,呯通一声碎裂开来,残酒四溅。
帝后相悖,怒目相向,那些个跟进来的守卫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恨不能将头埋进地里去,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才好。
“您是平朝至高无上的君主,臣妾哪敢怄您?”
文后后凄楚一笑,转身蹲到了慕云昱身边,怜爱的轻抚着他苍白的面颊,“慕云深如今是平朝太子,您要维护他的威名,臣妾也能理解。臣妾不求您给昱儿个说法,但求您放臣妾和昱儿离宫生活,臣妾不想好不容易才寻回来的儿子,又死在无尽的宫闱斗争里。”
“不可能。”嘉明帝想也没想的拒绝了她的请求,她文卿含半生都活在思念娇儿的凄苦当中,如今儿子居然失而复得,他能理解她身为人母的心思。
可她不光是慕云昱的母亲,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怎可任性的说离宫就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