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哭的泪雨滂沱,老皇帝却是下了决心,眼里微微露了笑意,“你给朕下曼陀罗时,就应该设想过会有此情景,既然是你要了朕的命,那便陪着朕一起去。”
轻轻柔柔的话落在百官耳里,不亚于晴天霹雳,顿时看向丽妃的眼神都变了,祁少辰愕然了下,随即不敢相信的看向刹那间血色尽退的母妃,“您当真给父皇下了毒?”
“辰儿,母妃心里恨啊,恨许雪琴,也恨你父皇,是他们负了咱们mǔ_zǐ 俩!”
丽妃失声痛哭,谁又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硬生生熬过来的?她恨极时,甚至试过往自己身上扎刀子,好让心里的痛楚能减轻些,可那些都没有用,唯有死才能解脱。
祁少辰看着她伤心绝望的面孔,颓然的靠在了椅背上,父皇明知道此事还是选择了隐忍,直到今日才说,也就是在此刻打定了主意,要立祁少白为南诏的下任君主。
老皇帝看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有压抑的哭声在殿里回荡,便又接着苦声说道:“立祁少白为新帝,将祁少辰革去所有功名,驱进北方大山,从此生死都不得再相见。”
“皇上!”丽妃哭的肝肠寸断,看看无动于衷的老皇帝,又扑到了已经呆愣的祁少辰身上,“辰儿,是母妃害了你,是母妃害了你啊!”
“母妃……”祁少辰两眼愣愣的唤了她一声,眼角落了滴泪,说来说去,本以为是夺嫡之战,没成想却是上代人的恩怨,而他,就是那些怨气里的炮灰。
燕浩北看的都忍不住红了眼眶,蜈蚣疤动了动,最终横心起身,跪地哀求道:“皇上,七皇子虽然犯了错,但求您给他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别驱进山里,成吗?”
老皇帝落寞的摇头,“朕老了,如今新帝的诏书也立了下来,不再管这些事情……”
燕浩北咬牙,闭了闭眼,再睁开,又重重的跪在了祁少白面前:“太子爷,从前的事是老臣多有不对,老臣向您磕头道歉,只求您能给七皇子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说罢就狠狠的磕的几个响头,祁少白一惊,忙扶起他,“燕老,您这又是何苦?”
燕浩北落了泪,看了眼已经被突生的变故惊得呆呆愣愣的祁少辰,“七皇子是老臣一手带出来的,且不论他功过如何,战场上的彪悍却是无人能及,曾不知败退多少敌人,这样的良将,老臣实在不忍心,不忍心他从此就在山中度过此生啊!”
此话一出,那些曾经跟随着祁少辰出生入死过的将领都红了眼眶,跟着抹起泪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们的将军,就这般走了,怎么叫人不心痛!
可祁少辰身为反叛的头领,若是放虎出笼,日后还不知道要惹下什么祸端,祁少白左右为难,不由就看向了苏沄蓦,苏沄蓦却是淡淡的望向了傅长青,“您老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