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凄楚呼唤,殿里百官都闻声看了过来,黄御医就在旁边侍候,见状连忙凑过去探了下鼻息,见只是昏迷,站起身急声叫了起来:“赶紧送皇上回寝宫!”
百官顿时骚动起来,祁少白急得眼圈泛红,亲自上前背起老皇帝就往寝殿里跑,祁少辰等人也急忙跟了上去,苏沄蓦见黄御医脚程慢,便笑着喊住他,递了玉瓶过去:“老先生,这里面有两粒丹药,可提奋皇上的精神,多延缓两日,处理身后事。”
黄御医急着离开的背影顿了下,转过身来,苍老的脸上满是动容,颤抖着手接过玉瓶,这两粒丹药虽然救不回皇上的命,但对于刚立新帝的南诏来说,显得尤为珍贵。
脸色郑重的朝着苏沄蓦深深鞠了一躬,“老夫,谢过平朝太子妃的援手之恩。”
“老先生不必客气,快去看看皇上吧,若是太子爷问起我们,就说先回东宫了。”
苏沄蓦笑着摆摆手,黄御医只得感激的冲她笑了笑,才又转身快步离去,皇上突然昏迷,说明之前他用的那些药已经压制不住毒素,就算有苏沄蓦的药,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百官都早已自发的跟着祁少白赶到了清音宫的寝殿外,等黄御医走了,方才还人头攒动的大殿,这会儿只剩下了苏沄蓦和慕云深与风凌三人。
夜晚寒风卷进殿里,风凌瞧瞧缩了下身子的苏沄蓦,出声道:“咱们回去吧?”
祁少白已经顺利称帝,他们再留在南诏也无任何意义,苏沄蓦微点了头,站起身来,就见慕云深还脸色沉沉的坐在那里,不禁疑惑道:“你在想什么?”
“想到南诏国君的境地,忽而想到父皇的身子好像也越来越差。”慕云深眼里隐着丝担忧,如暗夜寒星般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你如实告诉我,父皇还能撑多久?”
苏沄蓦看清他眼底的难过,挽着他的手缓缓往外走,“父皇的身子早就已经亏空,这些年来虽然我以药膳帮他徐徐修补,但也临近油尽灯枯之态,大概也就这两三年吧。”
挽着的手臂不可抑制的轻颤了下,苏沄蓦心疼的挽紧了他,“咱们尽快赶回去,父皇有什么未了之事,尽力帮他完成,至少,至少要让他像南诏国君这般走的了无遗憾。”
慕云深微微抬头,望着冬日寒夜里那些依然闪烁的星,眸里有水雾涌起,又再仰高了头,狠狠眨眼,将那股湿意逼了回去,才闷声道:“走吧,尽快回平朝。”
风凌走在慕云深侧边,看他压住心底苦痛,微微叹了口气,并不出声劝他,想当年师傅过世之时,他也是这般硬生生的忍住了泪,坚强的扛过了他肩上的所有责任。
男人的肩上扛着责任,那些苦与泪,就让它默默的藏在心底,无声无息。
祁少白背着老皇帝狂奔进寝殿,见黄御医随后而来,把了脉又下了药之后,拉着他走到旁边,低声悲戚道:“黄御医,你如实告诉我,父皇他,他还能撑多久?”
“三到五日。”黄御医摇头叹了句,看他眼圈瞬间泛了红,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低低劝慰:“太子,请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