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神色悲痛,苏沄蓦三人看在眼里,随即弯下了腰,“老夫人,请您节哀。”
已经哭红的眼再听到这话,眼泪又忍不住滑了下来,昏黄浑浊的眼里满是泪水,拄着蟠桃寿拐,别开脸去,哽咽道:“老张,领他们去花厅,我随后就来。”
老张便是那老管家,闻声诧异的看了眼老太太,看她已经进灵堂去交待事情,才转脸来低低道:“几位贵人,既然老夫人愿意见你们,那便随老奴来。”
苏沄蓦听的诧异,难道老夫人原本是不打算见衙门的人了吗?难道她不想破案?
只是看老管家并不待见他们的样子,苏沄蓦也不好问他,默默的跟到了花厅,有小丫环上来奉了香茶又离开,老管家也已经走了,只剩下他们三人坐在花厅里面面相觑。
慕云敏捧着茶,有些坐立难安,但看慕云深和苏沄蓦皆是老神在在的模样,便也强迫自己定下心来,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低头喝茶,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问。
就这般静静坐了小盏茶的时间,门外才响起了环佩叮当声,三人顿时起身,果见是丫环搀着老夫人过来了,苏沄蓦看看老夫人哭红的眼,略低了头浅声道:“老夫人,是我们太过冒昧,给您添麻烦了。”
“小姑娘,老身见你们人不错,才答应见你们的。”孙老夫人沉沉叹气,浑浊红肿的眼里又湿润起来,“今早也来过拨人,冲进府里就趾高气扬的嚷着要见我那乖孙,就凭他们那副对死者丝毫不尊的样,老身又怎么能让乖孙离世后还遭侮辱?”
苏沄蓦递了锦帕给她,才又沉声问道:“是竹河县衙的人吗?”
“不是,老身对县衙的人都熟悉,而那伙人老身从来没见过他们。”
老夫人接了锦帕,入手的丝滑绵柔让她心里暗惊了下,语气也多了丝恭敬,“老身不认得他们,便将人赶了出去,那伙人也就骂骂咧咧的走了,没再来过。”
“那应是慕云昱无疑,他其实见与不见,都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才会走的那么干脆。”
苏沄蓦轻声说了声,上头的孙老夫人没听清她的话,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攥着那方锦帕,有些小心的问道:“几位贵人,你们究竟是谁?”
“老夫人,我们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拿到证据,去找到害您孙儿的那位吸血恶魔,让他下地府去给那些无辜的孩子赔罪。”
苏沄蓦弯了弯眉,明眸里流露出善意,定定的看着孙老夫人,“所以,您愿意让我们进灵堂瞧瞧小公子吗?或许他身上还留有证据。”
见她不肯说,孙老夫人也便不再追问,更何况她也想早日抓到凶手,遂起了身,领着三人往灵堂走,“你们来的算是巧,等日头斜了之后,家里便要给孩子洗身换衣了。”
孙老夫人说的委婉,苏沄蓦却暗呼侥幸,若当真是收殓干净,那什么都找不着了。
灵堂里依旧哭声不断,本靠坐在椅上缓气的中年美妇看见孙老夫人带着人进来,眼里的泪水又忍不住落了下来,迎上前去搀住她,哽咽哭道:“阿玲哭的昏死几回,儿媳怕她撑不住,就让丫环先送她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