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明帝依言起身,踱到桌前,离得近的大臣也都围拢了过去,文皇后看了几眼,慕云昱看了几眼,并没有什么破绽,这才恼道:“苏沄蓦,你又想搞什么鬼?”
“其实我只是想告诉昱王爷你,下次再陷害人时麻烦你用点儿心,就像惜缘宫的血案那样,粗劣不堪的雕虫小技,实在叫人难以入眼。”苏沄蓦讽刺了句,转而又主动执起嘉明帝的衣袖,让他伸出食指,再轻轻按在妒字的那一点上面,但笑不语。
嘉明帝初时不懂她的用意,可指端传来湿糯触感,却令他瞬间就变了脸色。
手指并未移开画纸,偏头就朝周围的百官咆哮怒吼,“都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平常处理政事都没见你们有这么用心,都给朕给滚出去,滚!”
皇帝发了狮吼功,原本还兴致盎然的百官顿时抱头鼠窜,忙不迭的转身就冲出了主厅,热闹虽好看,但还是小命最重要,而且看圣上手指并不离开画纸的架势,分明就是在维护昱王爷,就算不知道画纸里的秘密,但究竟是谁在诬蔑谁,也就一目了然了。
眼看百官皆被吓出了主厅,慕云昱怒了,“父皇,您这是帮着慕云深在诬蔑儿臣!”
“混帐东西!”嘉明帝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一巴掌甩在了慕云昱脸上,打得他倒退两步,嘴角都涎了血,还不解气,厉斥道:“朕为了你的生辰宴,特意下令百官休沐三天,你母后为了你能开心,操劳到几乎累出病来,你这是这么来作践我们的心意的?”
“圣上,你做什么打昱儿?!”
文皇后坐在那边起不来身,急得直流眼泪,苏沄蓦看不过眼,又上前解了她的麻穴,文皇后这会儿也没心思和她置气,急急站起身来,麻木的身子差点摔倒也顾不上,急忙上前哭着去搀慕云昱,“你们都欺负他是不是?是不是非要把我们逼死,你们才甘心!”
“朕逼他?”嘉明帝极怒道:“现在是他生生要把朕气死!”
说着伸出那根沾了墨水的手指给文皇后看,怒容满面道:“他临时写了幅字跑来生辰宴上诬蔑老四,方才朕不赶众臣走,是不是让所有人都来看他的笑话!”
虽然伸到面前来的整只手掌都已经被岁月刻画上了痕迹,不再红润光洁,但指肚上的那些漆黑墨汁却是骗不了人的,文皇后愣了下,复又满脸惊诧的看向慕云昱,嘴里吐出来的声音,都有些不像是她自己的,“昱儿,这,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慕云昱狠狠甩开她欲搀扶的手,阴着脸咬牙切齿道:“这就是苏沄蓦他们送给我的东西,我现在只想要那幅画,快把那画给我,给我!”
看他那几近疯狂的样,苏沄蓦嫌恶的退了一步,“画已经给你了,怎么还找我们要画?”
说着纤手又指指那几个字,“慕云昱你送幅画回房用了将近半个时辰,你心里还有时间概念吗?以你的脚程,来回顶多只要两刻钟,还有两刻钟的时间,你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