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老三一路背着慕云昱急匆匆回府,慕正雄正在前院眺望远方,琢磨着宁王府那边的浓烟,见水老三背着慕云昱回来,顿时就变了脸色,“怎么回事?”
“是孩儿点了大哥的麻穴。”水老三放下慕云昱,又解了他的穴道,看他黑着脸对自己怒目而视,垂头低声道:“老大,是我擅自主张惹您生气了,请您责罚。”
“人都回来了,画也拿不到了,我责罚你又有什么样?”
慕云昱肝火正旺,铁青着脸冲进前厅就是一阵噼哩啪啦的乱砸,叮叮当当的碎瓷声听得慕正雄皱了眉,看向水老三,“究竟怎么回事?”
水老三把宁王府里的事情说了遍,末了又垂了头,“义父,当时嘉明帝气得都快昏厥了,慕云深也丝毫不让步,孩儿怕事情闹大,便强行将大哥带了回来。”
“你做的很好,这事不怨你。”慕正雄宽了水老三的心,转身沉着脸进了前厅,手里抱着个青瓷花瓶正准备往地上掼的慕云昱看他进来,也顿住了手,不敢乱动。
慕正雄并未正眼瞧他,径直在主位上坐了,眼皮也未抬的道:“跪下。”
厅里已经被砸的到处都是碎瓷片,纵然慕云昱武艺高深,可终究是血肉之躯,跟进来的水老三一听就急了,“义父,不如等孩儿清扫之后,再让大哥跪吧?”
“嗯?”慕正雄拖长声调,眸色沉沉的看了眼水老三,“连你也来敢置疑我的话了?”
“孩儿不敢……”水老三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垂着头连连后退了几步,感应到那两道灼人的视线离开后,这才缓缓轻舒了口气,背上衣衫在刹那间已被冷汗沁湿。
被慕正雄盯住的慕云昱忍住那股打从心底里升起来的寒意,咬牙就跪了下去,尖锐的瓷片割开衣袍,又划开膝盖,鲜血顿时就沁了出来,染红了白瓷片。
慕云昱瑟缩了下,但见慕正雄并未出声,又强自忍着痛楚跪直了身子,丝毫不敢乱动。
慕正雄瞟了他一眼,见他跪得端端正正,这才慢悠悠的端起了茶盏,等到一盏茶饮尽,慕云昱也摇摇欲坠之时,才又缓缓出声道:“你可知错?”
慕云昱额上已经沁满冷汗,可着实不懂他的用意,只得摇头,“孩儿,孩儿不知……”
“继续跪。”慕正雄毫无怜惜的冷眼盯着慕云昱,纵然膝盖周围的地面上已经淌了小滩猩红的鲜血,也只当没看见,门口的三兄弟看得手心冒汗,却又不敢开口相帮。
碎瓷片已经深深刺进肉里,慕云昱疼的脸色都苍白起来,清润的眼里满是迷茫,看着并不打算放过自己的义父,不由迟疑道:“难道孩儿不该火烧宁王府,抢夺藏宝图?”
慕正雄只阴阴的盯着他,并不出声,慕云昱也立时知道自己又说错了,绞尽脑汁的回想了下当时的情景,忽又恍然大悟道:“孩儿当时应该退让,不能与父皇对呛,更不该当众辱骂他,毁了儿臣好不容易才在他心里建立起来的良好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