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干什么?”雷泽策倚在门框上微挑了眉,他已从苏沄曦的阴影走了出来,如今越发眉目硬朗,铁骨铮铮,淡声道:“何时再出发?”
“我本就是留在城里等援军,既然你们来了,那稍做休整后即刻出发。”
苏沄蓦也不是拖拉之人,当即就决定好出发时间,雷泽鸣笑着往外走,“听赵大人说朔风和卫杰昨日就出了千峦关,依着那伙人的速度,咱们还得星夜兼程才行。”
“他们若是一直向西走,星夜兼程也追不上。”苏沄蓦摇头,看外头冬阳正好,心情也稍稍明朗了些,“不过他们的目的就在西域,如今进了西域,应是不会再拼命赶路。”
“甭管那些,咱们追上去就对了。”雷泽鸣依然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已经抢在前头出了院子,看得雷泽策直摇头,不知跟他说了多少遍,要稳重些,他就是听不进去。
雷家兄弟带来了暗卫和御林军,本想着人多好接应,只是如今要进西域,人一多目标就大,到最后总共也就挑了七个人,一行十人连早膳都来不及吃,就匆匆出了城。
出城不过十里就见着了朔风和卫杰留下来的暗号,直指姑藏城的方向,苏沄蓦轻叹了口气,回头望望还能清晰可见的千峦关,摇摇头,便又催促马车尽快前行。
雷泽鸣就坐在车辕边,听她叹气,不由好奇道:“表姐,你这是在思乡吗?”
“算是吧,”苏沄蓦情绪不高,明眸幽幽的望着车外一晃而过的关外之景,“你可听过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这句诗?”
“没听过……”雷泽鸣老实摇头,想想又道:“是指出平阳关吗?可平阳关离西域还隔着好几座大城呢,这得喝多少酒,才能见不到故人?”
车内的雷泽策听得想捂脸,没好气的道:“人家那只是打个比方,你就死心眼的牢记着非要喝酒了?”说着又转眼向苏沄蓦,乌眸里闪着好奇,“你写的诗?”
“不是。”苏沄蓦摇头,眸里落寞更其,西域在现代早已经与华夏大国并为一体,可在这遥远的平朝,依然还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雷泽策看她说话的意愿不高,也就没再多问,从袖笼里拿出叠小纸条递给她,“这是圣上这段时间以来的飞鸽传信,我想着你也许会想看见它,便留了下来。”
纸条有十几纸,从频率来看,大概是每天都有信鸽从宫里飞出,苏沄蓦伸手接过那叠小小的纸,纸上依旧是龙飞凤舞的字迹,只是收笔处多了迟疑,看得出心中的纠结。
纸上几乎都是在问追上人没有,又言要好好照顾她mǔ_zǐ 三人,而最底下的那几张,字迹已然潦草起来,可想而知他每次都得到相同的消息,心里已经渐渐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