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厉的声音瞬间响彻整座兵营,话音未落,就见兵营里四处亮起了烛火,随即营帐里人影幢幢,眼看着惊醒了大部队,巴图尔又猛挥了马鞭,厉声高叫:“儿郎们,快冲!”
那些巡逻的士兵已经急急翻身上马,紧追着巴图尔冲向兵营深处,兵营外的玉罕与那日松看着整个兵营跟着骚动起来,随后数以千计的人皆都追向了巴图尔消失的方向,当即也不再耽搁,轻跃上马,急提缰绳,也皆飞奔进了兵营。
突围的众人紧跟在巴图尔左右,耳听得身后传来如雷般的脚步声,又见兵营深处也跟着窜出无数人影,顿时额上皆都冒了热汗,又使劲挥着鞭子,狂奔向前。若是被前头的西域兵给拦截在兵营里,身后又有西域兵围上来,只怕反抗都来不及,就会被剁成肉酱。
眼看着黑夜中望不到头的兵营里还在继续往外冲出西域兵,苏沄蓦也急了,虽然打了西域兵个措手不及,但等他们的后续人马整装过来,今天大家伙就都得交待在这里。
纤手紧握住缰绳,冲左右两旁的雷泽策与雷泽鸣疾声道:“策哥,鸣弟,咱们护在可汗左右,全力向前冲杀,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声音沉稳坚定,满是金戈铁血之意,雷泽策重重点了头,雷泽鸣扬声大笑起来:“许久没有并肩作战,也没再这般痛快厮杀过,今日就战个他血流成河,片甲不留!”
“不愧是我巴图尔的好兄弟,咱柔然人从来就没有怂货!”巴图尔畅笑起来,反手就拔出了马腹旁的雪亮弯刀,手起刀落之下,就见血花飞溅,西域兵哀嚎不已。
雷泽策和雷泽鸣将苏沄蓦与巴图尔护在中间,长剑翻飞,招式凌厉,但凡有靠近者,无不伤亡而退,苏沄蓦自也不落后,斩情剑蹁跹如蝶,一招一式都极尽美感,带起朵朵血花为之陪衬。
巴图尔看的微愣,没想到他素来认为瘦弱不堪的云兄弟竟然武艺高强,而自己只会那身蛮力降敌,铜铃大眼里若有所思,一时间竟忘了正身处战场。
苏沄蓦正自拼杀间,忽瞥见有长矛疾刺向巴图尔,而那笨蛋却愣愣的握着弯刀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看长矛就要刺到他身上,顿时明眸怒沉,斩情剑带着雄浑内力斜削过去,斩断了长矛,再顺势斩了人,偏头就冲着巴图尔一阵怒斥:“巴图尔,你疯了是不是?!”
“啊?”巴图尔被骂得猛然回神,就看见她那削薄的剑刃上还滴着血,正满脸怒容的瞪着自己,这才明白自己干了什么蠢事,立时就扬了弯刀,嘿笑着往前冲,“失误,失误!”
苏沄蓦气结,战场上哪容得了这种失误?尤其还是在这种以少敌多至关重要的时候。但看巴图尔像头蛮牛似的往前冲,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又扬剑跟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整座西域大营都动了起来,耳听得背后隐隐起了马蹄声,前面堵截的士兵也越来越多,而那该死的兵营出口还遥不可及,苏沄蓦的脸色也不禁凝重起来,手里挥舞斩情的动作又不禁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