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慕云庭给她盖兽袍时,她可就闻出了兽袍上与当年毫无差别的冷香,慕云庭被她的心思惊到了,可随即丹凤眼里苦笑更甚,“想不到事隔多年你还记得这桩事,只是早已时过境迁,且我的坏心也成就了你镇国公主的威名,说起来也是我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的确是都已经时过境迁了,苏沄蓦皱了下眉头,也不喜欢扯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眼神落在被他放在一旁的长剑上,“把剑拿起来。”
“啊?”慕云庭不解,丹凤眼里有些迷茫,忽而又苦笑,“你是叫我自裁还能痛快些?”
“慕云庭,我劝你无事还是多读书少耍花心思,否则你这个智商真的叫人堪忧。”
苏沄蓦没好气的怼了句,眼神落在自己的手臂上,“你割我的手腕放血出来喝下,就算不能解了这蛇毒,也绝对能撑到你回到兵营接受治疗。”
“割你的手腕?”慕云庭愣了下,眨眼间又想起来了,她百毒不侵,那血液能解毒也说不定,虽说放她血有些不忍,但此刻只要能救小命,也顾不得什么了。
当即就提了剑,强忍着那股已经隐隐上头的眩晕感惊喜道:“怎么弄?”
“手腕侧方割个小口子,喝到你自己不晕为止。”苏沄蓦皱着眉头,抬着手肘将胳膊从兽皮堆里抽出来,又示意他稍稍挽高自己衣袖,露出莹白如玉的手腕。
纤细的手臂用冰肌玉骨来形容也不为过,慕云庭眨了几下眼,只觉脑袋里的那股眩晕感越发严重,不敢再盯着手腕看,依着她的吩咐在手腕稍侧方割开了条口子,仅凭着最后一丝清明将已经泛黑的唇便凑了上去,未等用力,便有温热的血液汩汩流进了嘴里。
温热的血里含着极浓郁的药香味,对于身处绝境的慕云庭来说无疑于仙丹神药,听着耳边不时传来疼得轻咝的倒吸凉气声,心头有浓浓痛楚泛起,可脑子昏昏沉沉的,只顾机械的大口吞咽着,不知何时就竟已那么昏迷过去。
慕云庭只觉得自己好像还是年少轻狂时,执意在江南水乡里游玩,身处在那悠然晃动的乌篷船上,船头有温柔的水乡姑娘唱着江南小调,船尾是那撑杆的艄公,而三月的烟雨朦胧,也掩不住水乡的山明水净,桃红柳绿。
只是那船身忽地剧烈抖动起来,随即小曲停了,山明水净和桃红柳绿皆不见了,慕云庭陡然睁开了眼,不悦道:“怎么不唱小曲了?”
“小曲?”耳边有声音传来,随即苏沄颜那张抹了厚粉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皱眉担忧道:“完了,该不会是被毒傻了吧?”
“苏沄颜?”心里还惦记着方才的醉人景色,慕云庭急忙坐起身来,就见自己正躺在凤辇里,旁边一众人正脸色古怪的望着自己,顿时就怅然若失的垂了头,怎么就醒了呢?
苏沄蓦好心的给他在车帘处简单的安了个窝,不用受外头的风吹日晒之苦,这会儿看他似乎还不乐意醒来,不禁就挑眉冷笑道:“怎么,蛇咬轻了,你不快活?”
被她这么一说,方才还怅然若失的心情立即消失无踪,感觉到凤辇在快速移动,心里顿时急了起来:“兵营的情况怎么样?这该死的蛇,也不知道耽误了我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