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得了苏沄蓦的允诺,心里惦记着那些流言蜚语,便索性蒙了面纱独自上了街。
脸上覆了轻纱,那不时回头还要看上几眼的人便少了许多,想着还要与雷泽鸣汇合,便干脆缓缓的沿街往雷府的方向走。
正值盛夏之际,午后的日头正烈,百姓这会儿大多都躲在屋里纳凉,街上行人并不多,可饶是如此,就算是经过街边的小摊旁,也能听见他们在说雷家通敌叛国之事。
丁香皱着眉头匆匆而过,唯恐会被人认出来,可微垂着眼看见覆在脸上的面脸,又悄舒了口气,复又依着苏沄蓦的吩咐,昂首挺胸的大步向雷府而去。
雷泽鸣心里惦念着昨日与丁香订下的约定,才刚用过午膳,就急着要往外跑,雷泽策看得直摇头,打趣道:“你可得跑快些,慢了媳妇儿就被人娶走了。”
“啊?谁敢与我抢媳妇?”雷泽鸣猛地顿了脚,回头满脸疑惑的瞪着雷泽策,见他那双乌眸里满是调侃,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跳脚,“好你个当哥哥的,居然如此调戏弟弟?”
慕毓兰笑看着兄弟俩斗嘴皮子,挥挥手开始赶人,“你就别皮了,赶紧的去吧,若是时间早就去凰月宫看看你表姐,代母亲向她问个好。”
“好嘞,您老且安心在府里坐着,儿子这就去给您娶儿媳妇。”雷泽鸣笑嘻嘻的皮了句,但看母亲掂着手里的茶盏作势要甩过来,忙不迭的又一溜烟儿的笑着跑远了。
慕毓兰笑看着他率真活泼的身影,满脸感叹的抿了口茶,蓦儿说的没错,这生儿育女的,不就图他们能一辈子开心幸福吗,现在阿鸣能得心上人,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回过头见大儿子眼里的那抹笑容中藏着淡淡忧伤,又无声的轻叹了气,想想还是开口小心问道:“阿策,都好些年过去了,你可看中了哪家姑娘?”
“母亲,儿子暂时还不想谈婚事,您且先忙着阿鸣的事,儿子的婚事以后再说吧。”
雷泽策淡淡摇头,乌眸低垂,望着茶盏里那些浮浮沉沉的茶叶,有氤氲热气上涌,将他的脸也掩在了热气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慕毓兰叹气,闷闷道:“往事如烟云,风吹就散,而你还要往前走,不能因为曾经受了伤,便再不敢接触旁的女子。”
雷泽策低垂着乌眸,并不答她的话,慕毓兰张了张嘴,正要再劝,雷泽策忽地起身,将茶盏搁在了桌上,“儿子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陪您闲聊了。”
说罢已经面色一片清冷的跨出了厅,慕毓兰捧着茶盏无奈的看着他远去的修长背影,苏沄曦之事已经过去好些个年头,这可傻孩子还始终跳不出那段情伤,让她这个做母亲的该怎么办?想想就叫人头疼,总不能让他打一辈子的光棍吧?
雷泽策微沉着脸,面色清冷淡漠,大步向着府外走去,他其实已然忘却前尘往事,只是又不小心陷入了另一双浅笑嫣然的明眸里,再也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