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高昂的声音在暗夜里传出很远,没喊上两声,就听府里响起了隐约的脚步声,随着一声沉闷的吱呀声响,厚重的木门被拉开了条小缝,有苍老的声音透出来:“谁啊?”
“老伯,小女子是从京城魏国公府来的,有急事想见文世伯一面,烦请您通传一声。”
魏紫说的极为客气,那门房老伯知晓魏氏素来与文氏渊源颇深,又见是个女子深夜而来,当即就打开门,慈祥道:“既然是魏氏来人,那就先请进府小坐,我这就去喊老爷。”
魏紫微微笑了下,也就进了文府,暗夜沉沉,只觉得宅院深广,七弯八拐的绕到花厅里,那门房老伯便去叫人了,而魏紫在厅里转来转去,琢磨着等会儿该怎么开口。
又过了许久,心里头没琢磨出什么名堂来,厅外却有脚步声由远及近,魏紫回头看向门口,就见位面容清矍身形削瘦的中年人大步进来,似乎感应到她的眼神,眼皮微微一抬,那双明亮的眼睛里便有锐利之色闪过,显得颇为威严。
魏紫看得心头微沉,便来人打量着自己,便努力扯了微笑,微微福身道:“侄女魏紫见过文世伯,已有几年未见世伯,世伯仍是神采奕奕,风华不减当年。”
文世昌原本就少在京里走动,识得的也都是老一辈,偶有见过那些小辈,也都是女大十八变,见魏紫报了家门,明亮眼神里的威严才稍稍减退,笑道:“原来是魏紫侄女深夜到访,快坐快坐,可是府里有什么急事?”
见文世昌开门见山,魏紫也不多废话,艳丽脸庞上蒙了层哀戚,低低道:“前夜侄女祖母过世,祖父也哀伤过度不幸病倒,缠绵病榻时交待侄女,务必要上文家请世伯您过府一趟,说有未了事急需与您相商。”
“老夫人驾鹤西归了?”明亮的眼里多了抹哀思,但见魏紫点头,文世昌又不禁长叹道:“前几年文氏举家迁往竹河镇时,我还特意去过国公府告别,那时候老夫人还是精神矍铄,没想到才短短几年时间,她老人家就已经仙游了。”
老一辈的恩怨魏紫弄不拎清,也不敢随意插嘴,只面色哀戚的默默垂着头。
文世昌缅怀了句当年事,转而又问道:“国公的身体状况如何?可有请御医诊治过?”
“没有请御医,就是府里的大夫诊治过了,说是哀思过度伤了心神,须得卧床静养。”
反正就是要静养的病,魏紫就拣着好听的话说,而文世昌微皱了眉头,不悦道:“国公老当益壮,乃是国之栋梁,他病倒在榻上,圣上怎么都舍不得派个御医过府诊病?”
“侄女不懂朝廷之事,也许是御医人手不够吧?毕竟皇后娘娘马上就要临盆了。”
对于能够抹黑苏沄蓦的事情,魏紫可是乐此不疲,文世昌不知她的小心思,明亮眼神里的厌恶越发深重,“苏皇后虽然从前功德无数,但如今也太过跋扈了些。”
“也许都各自有各自的顾虑吧?”魏紫只是浅浅笑着,不着痕迹的抹黑苏沄蓦,但见文世昌果然不喜苏沄蓦,心里顿时又窃喜几分,脸上却现了祈求,小心翼翼的望着文世昌,“世伯,不知道您可否随侄女去趟魏氏,见见祖父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