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的爸爸矢口否认:“大哥,我没有往外说呀。我说你带着这么大的气来,一定是没有好事。你这是听谁嚼舌根、无事生非的?”
我爸用手一指嫣然:“是你女儿亲口说的,就是快中午的时候,她去我家,当着我和我老伴的面说的。”然后转向嫣然,问:“闺女,是不是你亲口说的?”
嫣然有点招架不住了,她想不到我爸会这么直接地问她,于是,就退后一步,和自己的母亲站在了一起。嫣然爸爸一听,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指着嫣然说道:“嫣然,你咋这么多事呢?烂到你肚子里不行吗?你回家不是来跟我们一起过年的,是回家给我们过年来了!”
嫣然趴在妈妈的身上,就哭泣起来了。她爸爸重新坐下,就在我爸的面前低头耷拉脑的不知道说啥好了。我爸经过这一溜山路,酒劲也下去了,声音就变得温和起来:“兄弟,我也不想这大过年的咱兄弟闹得不愉快。我过来找你,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说说,你和孩子说了也就说了,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了。我只求你,你可千万不要再对别人说了。”
嫣然爸爸这才抬起头,发誓一般地说道:“大哥,我对不住你,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任何人说了。我已经破了咱们立下的誓言,我更不能当孬种,我要还你十条眼,十瓶酒!”原来,我爸当初封他们口的时候,是用了两条烟,两瓶酒,并约定,如果谁开了口,就还我爸爸十条烟,十瓶酒。嫣然的爸爸显然理亏,就主动提出了这件事。
我爸说道:“这个倒不用,关键是你不要再说,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我们以后还是好兄弟。”接着,我爸很是悲伤地说道:“兄弟,你也知道我拉扯这个孩子不容易,他就是我的全部希望,也可以说是我的命根子。如果让丑儿知道他不是我们亲生的,他会接受不了的。如果再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说我们两口子可怎么活?他即使不出事,也会想办法去寻找他的亲生父母的。万一找到,我这不是鸡飞蛋打了吗?他还是和亲生父母亲呀,那我们不就孤苦伶仃了?将来连个送终的人也没有呀!”说着,眼圈都发红了。
嫣然的爸爸就更是内疚和不安,也在纠结当初的烟和酒,于是说道:“我拿性命保证,不会再和任何人说。”又对着嫣然和她妈妈说:“你们俩也给我听着,谁要是出去说了这件事,我就砸断你们的腿!”嫣然和妈妈连连点头,保证不会跟人说。她爸爸就又对我爸说:“大哥,都是我的错,烟和酒我会退还你。”
“兄弟,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的意思,你再提烟酒的事,也有点太看不起我了。丑儿每次回来都给我买好多,我都用不完。”
“你是你的,但是我也不能当孬种。”
我爸就说:“你看你又说这个,再提以后我就不拿你当兄弟了。”
这样,气氛总算是和缓了下来,嫣然也舒了一口气。于是,嫣然的爸爸就说:“嫣然,你帮你妈炒几个菜,我和你大伯喝一盅。”
“兄弟,我还真不能在这里和你喝酒,儿媳妇在家,不回去吃饭就跟我躲了似的,不大好。他们去镇上给恬恬妈买轮椅去了,我就来你家了。”
嫣然听说后,就问:“丑儿好像是买过一个轮椅放车上的,难道去送小双的时候,给她爸爸留下了?听说小双的爸爸身体也不好。”
“我怎么知道。这是他的事,我也不问。”
嫣然又走回到我爸面前,声音很低地说:“大伯,你还蒙在鼓里呀,丑儿的亲爸亲妈早已经找到了丑儿,我都见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