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套近乎耍无赖的战术几乎要把那些军头们逼疯了,长枪大炮的再先进,看不见人也白搭,等好不容易把大炮架起来了,人家早就跑了。对着扔更没戏,人家从上往下扔,而且力度和准头都比自己高。唯一的办法就是躲或者冲,可毛刚选的都是没地可躲的路段偷袭,军头们又没那么多坦克可以往里钻,只能等着挨炸。冲也没法冲,毛刚这人蔫坏,他埋雷埋的浅,离着老远就能看见前面一片地雷在那,谁敢雷区里冲?
一来二去的,本来就是土匪山贼出身的军头们彻底没了章法,一边骂着街一边围着奉天城乱窜,看有没有别的路可走。可这没头苍蝇一般的乱窜,又中了毛刚的计策。大家都走的小心翼翼的,迎头碰见了另外一支部队,心里那点火就别提了,管他是毛刚的部队还是别人的部队,打了再说吧!反正就算今天不打,留到奉天城里也得打,看着对方也不痛快,趁他病要他命!打他!
近到奉天城下,远到整个东三省,被毛刚带着这群农民兵和搬运兵搅了个天翻地覆。不过日本人和张元龙也有点头疼,这毛大爷弄的到处都是地雷,军头们是打退了,以后自己怎么出门呢?老百姓们不耽误,三尺宽的小道也能走,可这成千上万的部队怎么办?一天的路程能走五天,这不要命呢么?难道还要专门调排雷部队来不成?
再说了,打的目的不是打死,而是打服,要把这些军头收归己用的。这毛大爷手底下基本不留活口,不光人死伤的多,武器损坏率也高的离谱。张元龙和羽田少将曾经去一个刚刚结束战斗的现场看过,现场死了三百多号人,扔了一地的武器弹药基本也没个完整的。土雷威力再小也是雷,那是装的满满的火药的玩意,靠枪杆子扛住那是做梦!
张元龙也给毛刚发了电报打了电话,让他悠着点,以后这都是自己的家底。毛刚回复的很快也很坚决:就得打,打疼了他们才能服气。现在不露锋芒,只会让他们觉得少帅好欺负!
张元龙对这个答复无话可说,他既怕如毛刚所说的面服心不服,又心疼被打烂的那些长枪短炮,只能在纠结之中坐卧不安的等着各种消息。
三个月,短短的三个月,在毛刚毛总参谋长英明神武的指挥之下,原张大帅属下的部队再次集结了起来。只不过比起原来号称十二万的雄兵,现在只有区区四万多人不到五万。剩下的要么就是跑了,要么就是伤残,正儿八经的战斗力能有当初张大帅的三分之一就不错。
张元龙欲哭无泪,羽田少将默然不语,这么一仗打下来,真的是很难让人能笑得出,可偏偏还是要摆出一副打了胜仗的样子。还是那个大厅,还是人群汇集,还是掌声如雷。此时此刻,张元龙深刻感受到了自己当初带着德械营打完那一仗之后自己老爹的心情,恨不能冲过去抽毛刚两个耳光,却偏偏还得脸上挂着笑,冲着毛刚道辛苦。
毛刚从张元龙手里接过勋章,敬礼转身,然后冲着台下的各位军官、乡绅们敬礼,随后接过了话筒,清清了嗓子。台上台下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都知道,这位奉天城新贵要发表讲话了。
“感谢张总司令,也感谢羽田少将,感谢他们给我毛某人的信任,让我带兵出征,给了我建功立业的机会!更是要感谢手下的将士们,没有他们的牺牲,就没有我今天站在这里的机会!”说到这里,毛刚顿了顿“之前有人说,毛参谋长是不是有点杀孽过重?杀了那么多人,虽然此时都是敌人,但毕竟都是中国人啊。我今天要特别说明一下,我觉得不多,一点都不多。因为比起侵略我们的日本人,我更恨那些卖国求荣的汉奸和败类!”
说到最后,毛刚已经近乎于嘶吼,他左手持话筒,右手如同闪电一般从腰间掏出手枪,熟练的在大腿上蹭开机头,冲着张元龙就开了枪!三颗子弹准确的命中了张元龙的胸口和小腹,鲜血几乎是瞬间就洇透了他的白色军服。
台上台下的人都傻了,刚才还感谢呢,这会怎么就开枪了?就连张元龙都没反应过来,他伸手摸了下自己身上的弹孔,看着指尖上殷红的鲜血,这才下意识的问道“你~~你为什么杀我?”
毛刚根本不理他,左手一甩,把话筒砸向了一个正在拔枪的卫兵,随后转手翻腕,手里的老毛瑟枪口火光闪烁,带着死亡气息的子弹飞扑向台上的众人。
直到他把弹匣里的十二颗子弹悉数打光,卫兵们才冲了上来,十来支冲锋枪同时开火,几十颗子弹几乎是在一瞬间打进了毛刚的身体里。
毛刚颓然的坐在地上,手指还在下意识的扣动着板机,他努力的抬起眼睛,看着士兵们手忙脚乱的去处理着台上的伤者,台下的宾客早已经乱成一团,乡绅和名媛们早已经不顾颜面和形象,疯了一般嘶吼着向外跑去。
毛刚的嘴角勾出一丝笑容,自己死的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