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兴祖一甩手,就把老管家的手甩开,然后挣扎着跪坐起来,对这曹清歌毫不犹豫的就是一个响头,口中道:“清歌,过去曹家对你所做的一切,所有人施加于你的不公和冷漠,我在这里给你磕头赔罪!”
曹清歌第一时间闪开,无论如何从血缘上曹兴祖都是她的亲爷爷,不管怎样,她也不可能生受曹兴祖的磕头。
曹兴祖直起身,额头已经被磕开了一道口子,暗红的鲜血流了出来,他也不去管,看向曹清歌,“清歌,就算你躲开,这个头我也磕了,爷爷马上就要死了,你对曹家所有的恨,爷爷都一肩担之了,让这些怨恨也都跟着爷爷一起走吧。”
曹清歌本就不是无情之人,她只是为自己和母亲所遭受的不公平在呐喊,曹兴祖能做到这个份上,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这也恰恰是她的软肋,她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女人。
叹了一口气,曹清歌上前扶起曹兴祖,使其重新躺回床上,这个过程中她始终没有看曹兴祖的眼睛,曹兴祖却是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曹家最后的希望。
曹兴祖重新躺好,曹清歌道:“你现在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到了盖棺定论的时候了,你对你这一生是怎样的评价?”
“刚愎自用、好高骛远、德不配位,曹家偌大的基业被我毁掉大半,我根本就没有守成的本事,我的水平最多也就做一个家族的狗头军师,却掌了大权,九泉下见了列祖列宗,我唯有磕头谢罪,”曹兴祖道。
曹清歌道:“你也不用如此贬低自己,你的战略眼光确实不足,但你在管理和决策层面是很出色的,如果曹家能有一个大局观出色的族长,你辅佐在侧,曹家如今绝对能在世界诸多财阀中,占有一席之地。”
曹兴祖咧开嘴,呵呵的笑道:“别人说这样的话,我一定暴跳如雷,但从你清歌嘴里说出来,爷爷非常高兴,我还不是一无是处,我还有能入你眼的能耐,真想喝口家乡的花雕啊。”
“二十年的丹溪红曲,能入眼否?”叶尊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托着不知何时弄出来的一个小酒坛子。
曹兴祖眼睛一亮,“能能能。”
叶尊一抖手,那小酒坛子就跃到空中,一个北宋开片瓷杯凭空出现在酒坛前,酒坛的泥封自己脱落,一股浓郁的黄酒特有的酒香弥漫开来,小酒坛自己倾斜,琥珀色的酒液缓缓倒入瓷杯中,九分满。
瓷杯飘飘然的飞向曹兴祖,定在曹兴祖的面前。
曹兴祖和老管家对这样的神乎其技惊奇不已,但一想到叶尊之前在曹家的霸道表现也就释怀,曹兴祖伸手托住瓷杯,凑过去闻了闻,“好酒!饮了这一杯,黄泉路上迈步都是跋扈!”
老头儿说着就迫不及待的一饮而尽,毫无血色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红晕,看起来不那么像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