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心澄恭请指教。”心澄到底不好意思说他们要车轮战或是群殴,刚刚一腔怒意被打断了,这会也不似之前不管不顾地要教训丐帮了。
无需多言,两人皆是跃身而起,各自出掌向着对方攻去。
风起沙动之间,丐帮帮众都是全神贯注地关注站着这场比斗,其中也不乏议论纷纷。
“这人是谁?看不清脸。”
“七袋师兄没有几个,只有洪七哥会降龙十八掌吧?”
“你倒能认出降龙十八掌,你见过?”
“这就是抬杠了。我是没见过,但你没听到刚刚秃驴的话。”
“秃驴还说我们窝藏了要犯。格老子的,要真有人混进来别让我发现他,不然非把他打得他娘也认不出。”
“你得了吧。少林的逃犯也是秃驴,他娘早就不认识他了。”
“你们别说了,这会说什么乱起八糟的。”
“好了好了不说那些。要不,我们给洪七哥鼓鼓劲?洪福齐天,勇打秃驴?”
“咳。”陆志不知何时走到了那几个不靠谱的帮众身边,他这一出声打断了几人的胡乱提议。
一众长老刚刚多夸了几句,说洪七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下丐帮总算保全了脸面,而将来也有指望重振昔日之名。
陆志却默不作声地注视着你来我往缠斗的两人。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弟子,一方面洪七的内功没有如此浑厚,另一方面洪七不会身着沾满泥土的衣物,一只酒葫芦更是从不离身。
此人掩去了面貌,虚化了身形,偏偏将降龙十八掌用得灵活自如。
仅有两种可能,其一是洪七在路上结识的朋友,其二是虚竹的某位后人,无论是谁都对丐帮没有坏心。
陆志看得明白却不说破,作为帮主在此关头,他就难得糊涂了。
“轰——”两道劲风在半空对冲,其气劲之大将伊河之水卷起百尺浪高。待水幕散去,落地的两人一个还是看不清脸只见其嘴角隐隐带笑,而另一个光头却伸手狠狠拭去了嘴边的鲜血。
少林一众见状纷纷上前,不待他们再摆出招式,只听得一道声如洪钟的大喝响起。
“住手!”苦慧禅师飞也似地渡水而来,眼神严厉地扫向少林诸人。“你等怎可如此冲动妄为!我少林与丐帮世代交好,同在洛阳多年共同抗敌,如今就为了一个小人而大打出手,这是谁教你们的规矩。”
“师叔,常识他是被……”心澄不顾胸口门闷痛还想说什么,但看到苦慧严肃地摆手。
苦慧没有让心澄说下去,达摩堂之难太过凄惨。他猜测苦智的惨死定是因为当时对常识手下留情,谁想被常识趁机灭杀。不论常识有何苦衷又经历过什么,他的手段太过狠辣,已经是少林叛贼必要除之。
不过此次少林元气大伤,可能一毁就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此时又何必再与丐帮彻底交恶无端端地树敌。
“陆帮主,贫僧苦慧有管教不严之责,在此为今夜之事向你赔罪。”
苦慧走到陆志跟前深鞠一躬,“常识之案不易外人道,还请陆帮主宽宏大量,允许贫僧与你回洛阳城细说。”
陆志暗中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不忿压下,他明白少林必是出了大事才有今夜之斗,也明白那个恶人常识定是挑拨离间了什么,但那都不能将心澄一众欺人太甚的事实揭过。
只是苦慧高僧为少林大局着想要息事宁人,而他陆志为了丐帮大局着想也必须接下这份歉意。
“大师言重了。诚如大师所言,为了一个小人而两败俱伤,如此非常不值。那就请往城内再详谈吧。”
楼京墨见两派主事的决定进城和谈,今夜她该做的也都全部完成,剩余的事情只待明后洪七回来,由他去自圆其说了。她便悄然靠近陆志,将装有调理内伤药丸的瓷瓶塞入他的衣服口袋,在丐帮帮众开始陆续撤离中隐去了自己的踪迹。
正可谓: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