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看到谁？不就是那个一心想要置师父于死地的那一位么？”清歌很快接话，可是很快他又回过神来：“师父他，心里还是会难过的吧？”
无用散人看了清歌一眼：“不是会难过，而是肯定会很难过。哪怕是时光已经轮回了千万年，那种感觉，还是会清晰无比地在人眼前。所以，让他去走一走，不要打扰。”
无用散人说完，拍了拍清歌的肩膀。
无用散人说的没错，樊天现在的心头的确是五味杂陈，以至于他从那第一楼出来后，越走越偏，等到他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一个僻静无人处。
不过，这周围虽然空无一人，但是樊天还是感觉到了有一股隐隐的力量在向他这边靠近。
这个力量暗潮汹涌，但是就目前来说，对他还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危险。
然后，就像是有感应一般，樊天将目光转向了右边。
右边，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虽然满头华发脸上却丝毫不见老态的男人。
“师父，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好么？”那个男人看到樊天注视着他，也不回避，慢慢地走上前来。
“过得还行，至少这把老骨头还能用。只是你，从来都不喜欢自己头上出现半点差错的人，怎么会顶了这满点的霜雪？”樊天看着这男人过来，语气平静得就像跟人在相互打招呼问好一般。
不知内情的人根本看不出来，这两个眼角堆着浅浅笑意的人，是一对师徒，也是一对不共戴天的仇人。
“师父，知道我这么多年为什么就只派了阳阳殿的人来找茬么？”殷离在离樊天数步远的地方站定，淡淡地开口：“那是因为我不想那些别的什么人污了师父的眼睛。”
是了没错，阴阳殿是樊天当年所设的两大殿之一，在外面，就如同是圣者一个使者，一般而言，根本用不上派这样规格的手下出马。
“是么？让那阴阳双使这么些年一直陪我过猫捉老鼠的游戏？不是你这个幕后人在等着将我养肥了然后一口吞了么？”
樊天经历过那么多的生生死死，若说这殷离想要他的命，早就得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师父的敏锐，还是一如当年。可是，徒儿只是想跟师父多相处几年，毕竟师父重回生天实属不易……”殷离言语间言辞恳切，但是樊天却是看得分明，那眉眼处没得半分真心。
樊天听到这里，不由得轻笑一声：“那现在说来，你是想把我再往那死路上送一次了？”
“师父，你明明知道，我与你本为一体，没有你的神骨就没有我的今日，师父虽然破开时空坠入轮回，但却离不了这天道惶惶。徒儿只是看不得师父就此灰飞烟灭，所以想要救师父一回。”
“那你想怎么救？”
“师父若是先去，这身仙骨也会随之羽化，徒儿于心不忍？”殷离道。
“呵？为师倒还真得谢谢好徒儿能如此为我着想。只是这种温良恭谦让的面皮子还是扯下来吧，你学不惯，我看着也别扭。能把你都带到这里来了，看来你那个事情，是片刻也等不得了。”
殷离听到樊天这么讲，脸上那谦卑的笑意也消散无踪：“那么师父，是不是还会成全徒儿这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