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笑得和善,云七七也就顺势在他摊位前蹲下看看。
可惜她怎么看都没看出这摊位前的东西有什么不同的。她还怕自己眼拙,与廉靖传音问他:“廉公子,这摊位前有什么蒙尘的宝贝吗?”
廉靖:“没有。”
云七七:“那两个土疙瘩是什么?看着里面像是藏了东西!”
廉靖:“……种子,死了。”
云七七:“……”
“姑娘,看中老朽这神仙土了?”老人笑弯了眼,当着云七七的面拿起那块土疙瘩:“老朽我一杆锄头修行百年,走到哪挖到哪,在我手上出土的灵芝草药不计其数。世间就没有我不认识的种子。这是老朽在十万大山挖出来的神仙土,灵花灵草最喜欢的土壤,种什么活什么,养什么旺什么!”
老人说的头头是道,云七七正听得有趣,耳边又想起了廉靖的声音:“别信他,这是死土,种子都憋死了。”
“为何不把储物袋放在自己身上?”廉靖在她手腕上目睹了这一切,仰起头颅,声音中有着淡淡地不解。
“放我身上不安全。”云七七一边把墙壁恢复原样一边轻声解释道:“公子给我的储物袋里零零散散的有不少东西,我一个练气期的小修士不敢带着太多灵器在身上,怕招来祸患。庙宇里日日受人供奉弥漫着灵气,我就把东西藏在这了。”
云七七说完冲着廉靖狡黠一笑,眼睛亮晶晶地。
就在方才,廉靖把她叫醒起来修炼。云七七懵里懵外的爬起来,刚做好入定姿势,突然想起如今廉公子已经在身边了,那她就可以把存在几处庙宇里的储物袋收回来了。
当初来到落霞镇她身上加起来一共五个储物袋,简直就是个金光闪闪的移动钱袋子。云七七一直知道独身在外财不外露的道理,她本想着把其中四个丢掉,只留下最重要的一个。虽然肉疼,但是谨慎为重。
恰巧不远处就是一处土地庙,云七七眼见着庙宇周遭灵气祥和,突然灵光一闪,一共跑了几处庙宇分别把身上的灵物分散藏匿。等到廉靖找来她再来取走。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确实不错,个把月过去都没人发现她藏的储物袋。
“廉公子,我运气真好,一个储物袋都没丢!正巧三日后这附近有一个修士坊市,到时我们去把手上用不到的灵器换成灵石,还能打探打探修真界的消息。对了公子,你对那个玉虚门了解吗?”
廉靖摇头,他常年在深山修炼,对仙门了解不多。
云七七也不意外,以她对廉靖的了解,他不知道也正常。
“正巧我还没见过修士的坊市是什么样呢,到时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好。”
云七七莞尔,把储物袋收好,又对着菩萨雕像又感激鞠了一躬,一阵风略过,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静谧的庙宇内仿佛从没有人来过一样。
再回到客栈,破晓将尽,太阳耀眼的光芒洒向大地。炊烟袅袅,小镇逐渐苏醒过来。
朝阳东升,廉靖蛟身已恢复成昨晚与云七七刚见面时的身长,鳞片在日光的照耀下闪过质感深厚的金属光芒,蛟首蛰伏,盘踞在矮桌上占了大半地盘。
活脱脱就像是一块精雕玉琢,充满肃杀风格的艺术品。
云七七目不转睛地欣赏,良久,试探地询问:“廉公子,我能摸摸你的鳞片吗?”
幽深的眸子光辉纯粹,空气落在他身上仿佛都会被冷化几度。
云七七见廉靖并没有拒绝,就试探着伸出手,一点点接近小蛟的躯干背侧。
触手第一感觉,凉、坚硬、干净。
指间顺着纹路向下,感受到轻微的层叠,光滑,像宝石,像冰玉,又像不知名材料合成的金属。
蛟身每一处都仿佛经过严密的精算,覆盖的角度和大小完全一样,鳞片规律且对称,没有一丝缝隙。
胸腹上方的两只爪子静静潜伏。虽然现在身形小,但是趾骨苍劲有力,覆上一层光亮的蛟鳞,爪钩尖利,泛着幽光。云七七没敢摸爪子,但光是看着就很厉害的样子。
总之,特!别!酷!
云七七眸子里是真切地感叹。这个世界太神奇了,居然真的有蛟这种生物。
更神奇的是,廉公子以前可是条白蛇啊!
成了蛟居然黑成这个样子。
突然间,蛟身背脊凸起的骨刺缓缓舒展,像鱼类鳍部,层叠扬起蜿蜒的弧度,骨刺尖端闪烁着尖锐的光芒,仿佛轻轻碰一下就会被刺透。
云七七眼眶因为惊奇而张大,极其小心地蹭了蹭其中一根骨刺,背上崎骨缓慢落下,层层刷过她的指腹,重新贴合在背脊上。
小蛟至始至终都是那副威严冷肃的样子。
云七七却微妙感觉他现在心情应该不错。
指间顺着鳞片纹路向下,抚摸过尾巴和腹部相交的位置,在那里鳞片分成两种色泽,一面是纯粹的黑,一面是暗沉的红。红色那部分就封印着血噬诅咒。
“公子,你这里有什么感觉吗?”云七七轻声问。
她摸不出两部分鳞片有什么触感差别,仿佛只是颜色上的渐变,但她知道这里肯定是不一样。不知道会不会痛的。
小蛟眼睑半阖,触须轻轻动了动。
越到腹下和尾尖的鳞片越小颗,在云七七手指距离尾尖还有大约一指长距离的时候,小蛟轻巧收起尾巴,在云七七眼皮子底下瞬间缩小身形又变成手环粗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