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崎离开不一会儿,彩子带两个人来了。
“落合大佐好!”张老八耿春花一齐敬礼。
彩子还个礼,然后打量着地上的尸体,问道:“张股长,这具尸体是谁最先发现的?”
张老八说:“保安团的云班长。”
彩子扫了一眼,就知道谁是云班长了,说道:“云班长,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云福祥说:“我和弟兄们正在庆祝大会现场执勤,主席台突然遭到袭击,我们就跟着大伙追赶间谍,因为人太多,胡同也拥挤,追到这附近时,我就带着弟兄们拐进这个胡同,想看看间谍能不能在这里,可是,我们没发现间谍,却发现了这个死尸,完了我就鸣枪报警了!”
彩子说:“我听说,你认识这个人,对吧。”
“认识。”到现在,云福祥还不知道野刺猬卧底的事,“他是个乞丐,我经常在火车站前见到他。”
彩子拿出放大镜检查匕首:“看他穿的衣服,烟熏火燎,还有大片水渍子,像是烧火挑水的,这个人已经不是乞丐,云福祥,你知道他现在做什么吗?”
“不知道!”云福祥摇晃着脑袋,“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他了!”
彩子说:“张股长,耿股长,你们警察大队应该掌握这个人吧。”
耿春花说:“落合大佐,野刺猬确实不要饭了,年前入冬时,他险些冻死在‘李记皮货行’门前的街边,被皮货行的伙计救活了,皮货行收留了他,所以,他就住在李掌柜家里!”
“原来这样。”彩子说,“耿股长,你去把李掌柜给我叫来。”
“是!”耿春花往胡同外走。
张老八跟上去:“春花,我跟你去。”
就这样,张老八没让李掌柜来,而是把老郜头带来了。而这时,彩子已做完了尸检。
彩子看一眼老郜头,说道:“张股长,李掌柜怎么没来?”
张老八说:“李续财受伤,刚回来,正在治伤呢!”
“我还忘了,李掌柜是受了伤!”彩子说完,又问老郜头,“老人家,你是伙房做饭的吧。”
老郜头说:“女太君,你眼睛真厉害,我正是伙房做饭的。”
“哈哈,女太君?”彩子笑笑,“看你的手上,还粘着苞米面子。你叫什名字?”
老郜头说:“没名字,我就叫老郜头,也有人叫我郜师傅。”
彩子说:“郜师傅,你看看,见没见过地上这个人?”
老郜头瞅瞅,说道:“他叫野刺猬,和我住在一起,是伙房干杂活的。女太君,正大一会儿,咋就这样啦,你们咋把他打死了!”
“郜师傅,他不是我们打死的,我们是要找出打死他的人!”
“啊,知道啦,你们是破案的。”
彩子问:“郜师傅,你最后见到野刺猬是什么时候?”
老郜头说:“不大一会儿?”
“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也不知道啊,”老郜头说,“他这个人吧,去年冬天好悬没冻死大街上,我们东家心眼儿好,收留了他,可能也是冻出毛病来了,猛然来那么一阵儿,他就发疯,拿着一把刀到处跑,我也看不住他,有时我看住大门,他就跳墙,但他也不伤人,跑一圈,也就消消停停回来了。刚才就是犯病了,唉,这么可怜的人,啥人下得去手杀他呢!”
彩子说:“郜师傅,你可以回去了!”
“嗯哪。谢谢女太君!”老郜头给彩子鞠个躬。
老郜头走后,彩子说:“张股长,耿股长,我们到墙那里看看。”
几个人到了“李记皮货行”西墙,彩子检查一番,又趴墙头向院里看看,然后回过身来,说道:“张股长,耿股长,墙上有新鲜摩擦痕迹,野刺猬是翻墙出来的,你们都是专科毕业,怎么看野刺猬这个案子?”
张老八说:“落合大佐,我们怎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
彩子说:“你们是学刑侦的,比我有权威,我很想听听你们的分析!”
“那好,”张老八说,“落合大佐,如果我说错了,请你不要在意。”
彩子说:“不会的。”
张老八说:“按我分析,很可能是野刺猬发病了,从院里翻墙出来,正好看见间谍逃进这个胡同,他就跟着跑进去。因为间谍跑到这里已经四五里路,所以,体力下降,速度慢下来,野刺猬很容易追上他们。又因为野刺猬是拿着刀追上来,所以间谍把他当成了敌对分子,就打死了他。”
“也有灭口的动机!”耿春花补充道。
彩子沉思片刻,点点头:“二位,专科毕业的老刑警,这个分析有道理!”
张老八说:“谢谢落合大佐!”
“不用客气!”彩子说,“满洲建国了,一切都要步入正轨,你们警察大队也要步入正轨,希望二位好好干,为满洲国和日满亲善做出贡献!”
张老八说:“我们一定好好干!”
彩子说:“我们的四周已布下铜墙铁壁,间谍跑不出去,二位,带着你们的人仔细搜查,争取你们抓到间谍,为满洲国立功!”
“是!”张老八耿春花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