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淡淡勾了下唇,缓缓道,“因为你知道,我不会害你,永远不会。”
“你的意思是,纵火不是害我?”东方洌讥讽。
二皇子剑眉微皱,带了一丝不耐烦,“纵火的原因,你心知肚明,何况你不是早就拆了招?”
“好,就算如此,皇家祭祀一事呢?”两人在御书房或正殿时常见面,却从不单独交涉。
或者说,东方洌从来都对二皇子视而不见,若对待身侧空气一般。
二皇子幽黑的眸子闪着诡异,“我送了一份艳福给你,如何是害你?”东方洌冷嗤,“艳福?呵,东方胜你从前还算个堂堂男儿,现在连最起码的担当都没了?敢做却不敢当,阴阳怪气与你身侧的公公倒是有几分相似。后宫果然是阴盛阳衰之地,作为皇弟劝你一句,尽快出宫
,否则不男不女的挂帅出征,失了我们南赵的颜面。”
二皇子顿时暴跳如雷,“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叶琉璃那泼妇一起,竟也学会了骂街。”
东方洌愣住,回想一下,刚刚那一番话好像确实有叶琉璃的几分毒舌风采,用叶琉璃的话来说便是“怼人”。
想着,东方洌眼神柔了一分,淡淡一笑,“骂街有什么不好?在无法杀了某人的情况下,骂上一骂,也是痛快。”
二皇子挑眉,“杀了某人?你要杀我?”
东方洌却未回答,眼眸讥讽。
二皇子哈哈大笑,“你会杀我?”说着,大手翻转,瞬间从衣袖中抽出一柄匕首。
那匕首无比锋利,绽着寒光,对铸剑有几分涉猎的东方洌只用一眼便看出其是良刃。
一个金属剑花,二皇子便将匕首转了过来,手指捏着刀刃,将刀柄递了过去,“我不躲,我死后自有人顶罪,绝不会牵扯到你身上。”
“……”
二皇子依旧捏着刀刃,但东方洌却未接受匕首。
东方洌了解二皇子,只要其说出,便一定能做到。
换句话说,如果他真拿了匕首杀了二皇子,他也会全身而退。
但真要动手吗?
种种复杂的情绪涌身上脑海,二皇子是他悲惨童年的救星、曾经是他遮风避雨的大树,更是他武功的启蒙师父,但后来……
东方洌狠狠咬着牙,周身肌肉紧绷,微微颤抖。
他抬起手,慢慢靠近匕首精致华丽又带着冰冷杀气的剑柄。
二皇子的手很稳,虽然只轻轻捏着一点点刀刃。
一阵冷风吹来,撩起两人袍摆,但匕首却纹丝不动。
终于,在东方洌的手指即将碰上匕首刀柄的前一秒,无力垂下,“为什么?二皇兄你为什么要变得这般?天下女子众多,你宫中美女如云,你为何……”他说不出那些难以启齿的话。
他猛地抬头看向他,“二皇兄,你悬崖勒马好吗?你知道那件事是不被伦理所承受的,只要你放弃,我们永远是兄弟,我帮你争皇位,这样也不行?”咆哮的声音却带着哀求的语调。
换句话说,东方洌要用一个人,换一个皇位。
与危险比起来,他更想要的是叶琉璃的安全以及……正常的二皇兄。
二皇子缓缓收敛了唇角的讥讽,半垂着眸子,“如果伦理能接受,你以为我会……”咬了咬牙,“皇位不用你帮,我自会得到,待我得到皇位,还用承受什么伦理?”
东方洌吃了一惊,生生后退两步。他心里只有一句话——二皇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