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伍称作谢少的年轻人站在门口,觉得今天可是有热闹看了。
程六是什么人他自然清楚,冰城的老大哥,虽然近些年一直在北面发财,但是在整个八十年代,龙江省地区上程六的名号那可跟秤砣一样沉甸甸。
虽然现在岁数大了,往钱上抓了,不过手下的那些伙计,在龙江省内依然响当当的叫得出。
算是老牌大哥。
这项忠义虽然发迹时间不长,可是近些年凭借运输公司的生意,笼络了冰城好几个运输车队,也是一方豪强。现在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也不是一般炮子。
至于涉事的另外两人,他倒是不清楚底细,不过看样子能把程六搬来,身份也不一般。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项忠义怂的这么快。
随着程六一句“带上你的女人滚蛋。”项忠义直接就含着脸,转身出了屋。
项忠义还真就不敢跟程六较劲儿。
为啥?
这年头搞运输的,怕的不是没车没人——在计划经济时代,稍微上了点儿规模的企业都有自己的运输车队,但是随着计划经济体制的瓦解外加上现在大多数企业的效益都不尽人意,只要运输公司有活儿往外放,有的是人跟着自己干。
怕的也不是没活儿——虽然龙江这边整体的经济环境不咋样,可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龙江这头类似粮食木材钢铁煤炭石油产业现在还相当可以,围绕着这几个大产业,运输公司不缺活儿。
可唯独就一样,现在搞运输的,上面得有人。上头没人,运政运输外加交警部门哪个一跺脚,这生意就得黄一半儿。
程六这么多年做倒爷,要是光凭着手下那些个敢打敢拼的活计,怕是早就被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但凡在龙江省有点儿门道的,哪个不知道程六官倒的身份?
站在程六背后的,可是铁路和运输口跺跺脚就地震的大佬。项忠义就算是胆子再肥,也不敢当面和程六炸刺儿。
门口,看到抱着肩膀看着自己嘿嘿傻笑的年轻人,项忠义涨红了脸。
“老项啊,栽了?”姓谢的年轻人挑了挑眉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
“艹、”项忠义瞪了他一眼,“算老子点儿背!”
年轻人嘿嘿一笑,“你点儿是挺背。”
他指了指跟在项忠义身后的程倩,笑道:“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买个车也能遇着茬子,老项啊,你这女人,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啦。”
“那是我自己的事儿,用不着你谢大少提醒。”在一群小弟面前没了面子,项忠义正烦着呢,丝毫不想理这个嘴欠的货。不过不说又觉得自己没面子,便冷哼一声,“他娘的,谁能想到磕了六爷的人。”
听他这么说,姓谢的哈哈一笑:“要么说你点儿背。你以为那俩人就认识程六爷那么简单?”
项忠义眼珠子一瞪,“那咋?这俩人还有啥来头?”
姓谢的打了个哈哈,拍了拍他的肩膀,“黄英雄的事儿你应该知道吧?”
都是一个圈子混的,项忠义自然知道。感觉面前这谢公子话里有话,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谢姓年轻人脸上止不住幸灾乐祸,伸手往屋里一指:“屋里边儿那二位,其中有一个叫李宪。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我听说的那个,不过……要真是的话,遇上这么个邪性的、哈哈、你说你点儿背不背?”
“李宪?”项忠义眉头一皱,随即恍然大悟:“艹!是他?”
见他一脸日了狗的表情,谢姓年轻人笑呵呵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说啊,兄弟,认栽吧。”
说完,不再和项忠义浪费唇舌,直接推开接待室房门,笑吟吟的走了进去。
走廊之中。
听到刚才那人和自家男人之间的对话,程倩一头雾水,“义哥、刚才那个小年轻,来头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