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政府大楼。
整整一个晚上都守在抗洪指挥室里面没回家的祖庆生,刚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眯了一会儿的功夫,便被门口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所惊醒。
“出了什么事儿?”
本来,祖庆生和衣躺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就没有睡踏实。
虽然眼睛闭上了,但是脑抽里边儿过得都是一线上的事儿。
冷不防传出来的声音,将大秘王春晖吓了一跳。
他已经在办公室门口徘徊了半天了,正犹豫着是不是要叫醒自家领导。
事儿肯定是有。
可是他不忍心打断祖庆生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休息时间。
大雨下了整整五十多个小时,祖庆生也已经整整两天没睡。
不说祖庆生年龄已经将近六十,就算是小年轻两天两夜不睡觉,那也熬不住啊、
“祖书记,没、没啥大事儿……你再睡会儿吧。”
看着王春晖脸上明显的矛盾和犹豫,祖庆生用力的抹了把脸,点了支烟。
随着烟草辛辣的味道流过鼻腔,整个人彻底清醒了过来:“别跟我弄景,现在不是显着你关心领导的时候。什么事儿,说!”
听着自家领导冷冷的声音,王春晖尴尬道:“祖书记,军区的牛司令来了……”
“哦?”祖庆生立刻从椅子上起身,“人在哪儿?赶紧带我过去见他。”
没等祖庆生走出门,王春晖一把将其拉住,脸上尴尬之色更甚了、
“那啥、祖书记,牛司令员情绪有点儿激动,您……您得有心理准备……”
……
“你们地方这都是在干啥?啊?!都他娘是吃屎的嘛!啊?!”
抗洪抢险临时指挥大厅中。
牛兴邦的军帽已经因为拍桌子时候用力过猛而掉在了地上。实木的会议桌被他生生拍出咚咚咚的回音,宛若战鼓。
大厅之中,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上前搭话。
“老牛,这是怎么了?不是说你已经到了一线亲自坐镇?跑回来这边耍什么威风?”
正在这时,门口一阵急匆匆的脚步传来。
祖庆生人未到声先至,将牛兴邦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见正主儿来了,牛兴邦立刻冷哼一声,回过身去:“去一线干什么?看着我的兵站在大坝上两手空空,对着都快冒漾的洪水大眼儿瞪小眼儿嘛!”
“这话是怎么说的?”眼见着牛兴邦满肚子的怨气,祖庆生赶紧问到。
“你还问我?”牛兴邦瞪起了眼,狠狠一摔身上的雨衣,抬手指向了办公楼窗外的北方:“昨天下午,我们军区动员所有官兵上了一线大坝,祖书记,那个时候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前方归我,后方归你。你当时是不是这么说的?可是现在呢?”
牛兴邦激动道:“你们答应的后勤到位没有?我一半儿的兵,已经整整十多个小时没饭吃没水喝了!”
深吸了口气,牛兴邦摆了摆手:“行。这事儿我就不跟你磨牙。我相信我的兵都是好样的,这点儿小困难他们自己能克服。”
说到这儿,他再也抑制不住激动,伸手指向了墙上那重点标注着河道的地图:“可是他娘的你们地方上连砂石沙袋木桩都供应不上,部分河道上,我的兵都已经下河组人墙去挡洪峰了!我现在就问你,这洪来了,坝垮了,谁负责?啊?!这下游一百多万老百姓的身价性命,谁负责?啊?!”
面对这一连串的质问,祖庆生瞪大了眼环视了周围一圈,嘴巴嘎巴了几下,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