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过去后很久,当我和陈倩说起这一细节,她告诉我,其实江海洋那时候已经发现有人在窥探,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影子。
当时,我站在科主任办公室门外,透过玻璃上糊着的报纸窟窿偷窥对方。
没错,我是能看清,可同样他们只要稍微留心也能发现我。
为了验证这一点,后来我曾找了一个类似的场所做实验,屋里开着灯,让一个人站在门外,我发现,的确是这样,屋里的人只要回头,就能看到在糊着白纸的窗户玻璃上有一个隐约的头影。
毕竟屋里亮走廊暗,我的影子还是会在报纸上印出一个人头的轮廓。
其实,如果这时候我镇定点,不着急忙慌离开,也许他们一瞥之后也就忽略了。人们下意识的行为能够感知到某些莫名的危机,但并不是说人人都有很清晰的第六感能立即辨识出灾难,所以只要我不动,他们也许会认为这就是一个光线折射出来的印记罢了。
但我被他们无意的一‘看’吓坏了,赶紧抽身走人,这样一来,报纸上的阴影就会消失,发生变化,这种明暗对比的刺激,立即就让对方有所警觉。
再加上,即便我脚步再轻,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空拍还是会有些微的响动传出来,若是一直没注意也还罢了,但在有警惕之后,他们自然就意识到,自己两人奸.情败露,被别人偷窥了!
我刚下到楼梯拐弯处,就听见上面传来门被猛烈推开的声音,他们出来了,紧跟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怎么办?
我脑子一团乱麻没有思想,只是两条腿却迈得飞快,蹬蹬蹬地向楼下跑,速度比坐电梯还要快,那惊慌失措的架势,就如同我特么反而是一个做了亏心事的贼!
骨外伤住院病房在第五层,很快,我气喘吁吁冲到一楼,虽然已是午夜时分,但还是能够看到偶尔有病人家属出出入入,或是来换班,或者是在下面抽完烟要上去。
我做了一个相对英明的决定,就是离开,快速离开,今夜不在医院停留!
尽管想不通,但我仍然判断出,可能对方已经对我的偷窥有所察觉,眼下我绝不能再回病房,因为就算装得再像,也会是一种不打自招之举。
没有病人会大半夜冒着刺骨寒风出去赏月,然后再跟做贼似的悄没声潜回病房。
所以只要今夜回去,无论何时、不管悄悄行动还是大张旗鼓,都是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其实就是明白无误告诉对方,那个人,那个可耻的窥探者,就是我江潮!
我快步走出医院,甚至是在小跑。
幸好,医院大门外停着几辆专门盯夜班的出租车,我二话不说,直接拉门上车,要求司机向苏州市中心驶去。
去哪儿没关系,只要别呆在这里就行。
大口喘着气,出租司机通过后视镜看我,突然问,“小哥,你是不是还在住院的病人啊?大半夜的,你晓得要去哪里吗?”
我惊魂未定,苦着脸想了半天,才回答说,“师傅,您等一下,我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