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我的喉头便干涩了,胸口开始涌上某种谁都明白的激情,热火中烧。
我喃喃着,“茗姐,别这样…我,我还要换上新衣服给你看呢!”
“不,我想抱着你…就一会儿好吗?潮潮,别拒绝我,让我抱抱你…”
雨茗的俏脸已经贴在我背后,光滑、柔软、还有一丝从室外带进来的夜的凉。
我有些把持不住,摁住她的手强笑道,“茗…茗姐,你别…”
“嗯,好,那我不动,就这样呆一会儿。”
有些不忍违背她,心里很清楚,为了今天这个生日,雨茗已经准备了很久很久了,她是那么爱我,尽管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好,值得雨茗如此全情投入,但不知道并不等于没有发生。
事实上,爱情这东西谁也说不清的,越是炽烈,越是来的突兀。
就这样,两人静静站着,在深夜两三点的时候,默默听墙上挂钟的滴答滴答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裸.露在空气中的背部皮肤似乎有些湿润,有一些流动的液体从我背后的肩胛处向下不断淌落…
心里吃惊,我猛然转过身,捧起雨茗的脸,问,“茗姐,你这是怎么了?干嘛忽然又哭了?”
“我没事,别管我…”雨茗哽咽,捂住脸,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从指缝间滑落,有的掉落在地上,有的则顺着她洁白如藕的胳膊,顽强地黏附着。
我慌了,抱住雨茗,说,“茗姐,你哭啥呢,我这不是乖乖的嘛,没有走,没有惹你生气,没有…”
“潮潮!”
雨茗松开手,抬起头,泪眼婆娑,“我不知道…我就是想哭,我…我想妈妈了,想爸爸,我很久很久没有给别人过生日,我自己的生日…我已经记不起来了!”
“我记得!”
我立即说,“你比我大了不到一岁,你是十一月十一号的生日,还有十几天吧…我保证,不,我发誓,这个生日一定会陪着你过,为你过一个最浪漫、最温馨的生日…要不,那天我们回嘉善吧?我让老妈给你做最爱吃的糖醋湖鱼?”
雨茗哭得更凶了,“潮潮,你知道吗,自从妈妈去世以后,这么多年来,从没有人在我生日的时候祝福我,一个也没有…”
我立即说,“茗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要不是借着买高铁票的时候看过你的身份证,我都不知道你生日是哪一天!你知道吗?我来公司三个月,丽姐、汪峰,还有小丫头刘韬,我们私下聊天的时候都觉得你有些不近人情,不合群,似乎不喜欢和公司员工打成一片!没错,茗姐你是个好领导,能力出众,业务精熟,但你太高傲了!怎么形容你呢?就像舒丽雅有一次偷着和我说,雨总就像契诃夫小说里那个《装在套子里的人》一样,像雾像雨又像风,总是让人看不透,虽然我认为她的比喻并不准确,但的确很形象,有时候连我都觉着你自己给自己穿了一层透明的保护膜,让别人无法触及…”
雨茗有些不服气,质问我,“我看不透吗?哼,潮潮,到现在了,你还不了解我雨茗是怎么一个人吗?人家身子都被你看光了,你却说看不透…”
我连连摆手,“茗姐,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当然懂你了,可我也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才知道你是多么不容易…可别人呢?舒丽雅呢?汪峰呢?还有王艳、刘韬、陈哥他们,人家不知道啊!”
“哼,”雨茗又哼,仿佛不哼一下都不舒服,“我没必要让世界上每个人都了解我,都懂我!潮潮,我有你一个人,有干妈干爸就够了,我不需要那么多人可怜我!”
“谁有资格可怜你呢?胡扯!”我有些怒,又有些心酸。
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雨茗会表现出一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和冷漠。
因为她太要强了,而幼时的遭遇,父亲不知所终,母亲长眠于地下,家族背离…这一切,造就雨茗这样不近人情同时又有些多疑的性格。
或许,也只有在我江潮面前,雨茗才能放下一切矜持和伪装,展现出她不为外人所知的另一面吧!
可通过这样的方式保护自己,肯定是不对的!
人活在世上,就是社会人,就是人类这个群体的一份子!就算再不情愿,也不能和过去、和自己较劲,应该乐观些,一切向前看。
我便说,“茗姐,我记得齐秦有一首老歌,后来很多人包括张杰也翻唱过,叫《往事随风》,你听过吗?”
雨茗摇摇头,说,“就冲这个名字,我也不会听,不想听!对于过去我不愿意回忆,但也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不可能做到往事随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