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辞也有这个感觉,因为凶手太高明了,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她分析道:“现在我们可以肯定,李家和简家灭门惨案的凶手是同一人,那么这应该不是仇杀。”
沈知言提出异议,“倘若李家和简家有一个共同的仇家呢?”
“我们侦查过,李春秋和简申并不认识,两家也没有来往,他们的亲朋友人、族人里也没有双方都认识的同一个人。因此,李家、简家应该没有两家都认识的某个人或仇家。”
“不是仇杀,那是……”
“本宫觉得这两桩命案不是简单的仇杀,而是对大理寺的挑衅,甚至是对朝廷、对皇室的挑衅。”
“殿下,这会不会过于夸大其词?”他无法苟同。
“你想想,凶手为什么专挑朝廷命官下手?为什么杀光全家?凶手是冲着朝廷、冲着皇家来的,是对皇家的挑衅与示威。”慕容辞的明眸迸出凌厉的冷芒,“虽然本宫不知道对方的企图,但本宫觉得,对方不怀好意。”
“殿下这么说,倒是有几分道理。”沈知言的面色阴沉下来,“挑衅朝廷,挑衅皇家,对方究竟想做什么呢?那对方还会继续作案杀人吗?”
“这一点,本宫也很担心。”
“寻常百姓、江湖高手没有胆量与朝廷作对,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呢?”他沉眸寻思,“会不会是皇家的仇人……”
话出口了他才觉得不太妥当,皇家的仇人言外之意不就是陛下的仇人吗?
慕容辞在前庭走来走去,望着天上云卷云舒,“或许是仇人,或许是想给皇家找点麻烦的人。”
沈知言灵光一现,“会不会是东楚国、南越国或西秦国的人暗地里兴风作浪?在京城制造灭门惨案,整个京城就会人心惶惶、风声鹤唳,朝野震荡、人人自危,朝廷自会派人去查案……那人就可以浑水摸鱼、渔翁得利……”
她点点头,“你还记得周家灭门惨案吗?罗全认罪,但本宫不是觉得他隐瞒了一些事吗?”
他骇然,“你觉得周家灭门惨案跟李家、简家灭门惨案有关?”
“罗全的确是凶手,但他没有武功,只有一股蛮力。他杀了那么多人,不可能没引发动静,周家的人也不可能不做挣扎反抗。因此,本宫觉得他应该有同谋,或者有人帮他,教他怎么做才能更好地杀光周家全家。”
“殿下的意思是,教罗全的人就是李家、简家灭门惨案的凶手?”
“本宫也只是推测,没有证据证明。”慕容辞无奈地叹气,“罗全在周家过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报仇,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才报仇?这是巧合吗?”
“这么说来倒是有可能。”沈知言接着分析,“罗全在周家过了这么多年,周大人对他不错,他的仇恨应该减少了些,报仇一事甚至有点犹豫。案发前不久,他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唤醒他内心深处的仇恨之火,越烧越旺,越烧越旺……”
“这个人还教他如何杀光周家,如何伪装。只是罗全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我们识破。”
“不过这只是我们的推测,我们还是不知道那个凶手是什么人。”
“凶手冲着朝廷、冲着皇家来的,迟早会露出马脚。”
慕容辞望着秋高气爽的湛蓝长空,明眸闪着森厉的寒芒。
尔后,他们回大理寺。
她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让沈知言先回去,接着去了天下第一庄。
内堂,容湛打开素扇轻轻摇着,清逸不俗,“庄主请用茶。”
她正口渴,喝了一大杯才问:“这几日查到什么?”
“庄主让我去查云海客栈的秦公子,那客栈的掌柜说的确有一位秦公子住在客栈里,不过不是庄主找的那人。”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么说,这几日没有收获?”
“庄主听我慢慢道来。我派人在云海客栈蹲守了两日,没有见过画像里的那男子出入客栈,不过我有意外的收获。”
“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慕容辞不悦地瞪他。
“庄主稍安勿躁嘛。我查了云海客栈,云海客栈是五年前才开始营业的,五年前不叫云海客栈,现在的这个老板是从尤老板手里买来的。”容湛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派人去找尤老板,还真找到了。尤老板说,当时买他这家客栈的人不是咱们燕国人,买客栈的人自称是西秦国人。”
“现任老板姓什么?年轻的还是年纪大的?找得到吗?”
“尤老板说是一位年轻男子,姓魏。我派人问过客栈的掌柜,那掌柜好像察觉到我们不是去做买卖的,很警惕,说他们老板不想再买客栈。”
“西秦国人经营云海客栈……”她若有所思地低眉。
“昨日我在云海客栈附近守株待兔,终于看见秦公子。我暗中跟着他,他好像察觉到被人跟踪,故意闲逛了三条街,后来街上有人打架,很多百姓围过来看,我被百姓挡住,他趁机离去,我就跟丢了,再没找到。”容湛绘声绘色地说道。
“他的警觉性很高。”慕容辞冷眸微眯。
秦公子太不简单了,她越来越有兴趣了。
他在云海客栈消失,后来又在附近出现,他出身西秦国西部边陲的部族,云海客栈的魏老板也是西秦国人,他的轻功、武功高强得不可思议……单单是这几点,就足以确定此人是西秦国人,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容湛好奇地问:“庄主为什么查这人?还要继续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