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辞走过去,清朗道:“秦公子,李公子这人死不悔改,必须给他一次终生难忘的教训,否则他不会收敛的。”
李公子面色微变,连忙道:“好汉饶命……我会记住这次教训,不会再冒犯二位公子。”
她冷笑,“你当然不敢冒犯我们,你恃强凌弱,只会欺负那些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
秦公子侧头看她,日光照耀下,雪白柔滑的肌肤如琉璃般透明,“你有什么好主意?”
她在琴若耳边说了两句,琴若立即去了。
很快,琴若带着四挂爆竹回来,秦公子立即明白慕容辞的用意,找来一条绳子把李公子绑起来,接着把四挂爆竹放在他身旁一尺的地方。李公子泪流满面,哀戚地求饶:“大侠饶命啊……我什么都不怕,就怕爆竹……爆竹放得这么近,会把我炸死的……”
“这还近?不会炸死你的,顶多受点儿轻伤。”慕容辞的面上洋溢着明媚的微笑。
“我来点。”秦公子自告奋勇,从琴若手里接过火折子。
所有人自发地后退,准备看一场有趣的好戏。
如意把殿下拉到一旁,李公子双手双脚被绑,坐在大街中央,全身抖得厉害,泪水哗啦啦地流下来,那恐惧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凄惨。然而,没有人同情他。
不少百姓都知道,这个豪富家的李公子在京城恃强凌弱、欺压百姓、作恶多端,今日受到教训,是活该。有人帮百姓教训李公子,那真是大快人心。
秦公子用火折点燃爆竹,尔后迅速后撤。
噼里啪啦的声音瞬间响起,震天动地,烟雾弥漫开来,夹杂着杀猪般的尖叫声,惨烈凄厉。
朦胧中,李公子全身蜷缩,深深低着头,以免脸部受伤。
围观的百姓哈哈大笑,指指点点,以此为乐。
秦公子转头看慕容辞,赞许道:“玉公子这招太绝妙了!你是如何想到这招的?”
“忽然想到的。”慕容辞觉得李公子也挺悲惨的,遇到他们,算他倒霉,“秦公子,若你还有要事,可先行一步。”
“好。玉公子,后会有期。”他再次拱手,尔后大步流星地离去。
恰时,兰若萱和兰若薇从得月楼匆匆出来,方才她们为贵客唱曲儿,现在才唱完,听闻外面街上出了事,便出来看看。没想到,她们看见的是秦公子离去的背影。
兰若萱凝望的目光痴迷如水,好似一尾羽毛温柔地抚摸那温润俊美公子的肩背。
兰若薇明白她的心思,含笑打趣,“人都走远了,还看呐。”
兰若萱收回怅然若失的视线,喃喃自语:“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若你和秦公子有缘,一定会再见的。”
“希望如此。”
兰氏姐妹相携着回二楼雅间,继续为贵客唱曲儿。
爆竹燃完,看客们渐渐散了,李公子被吓傻了似的,呆呆地坐在地上,不知疼,不知热。
身上多处被爆竹炸到,流血了,他浑然不觉,那些打手过来,把他扛走了。
慕容辞望着秦公子消失的方向,明眸微眯。
琴若低声道:“殿下,要奴才暗中跟着吗?”
慕容辞摇头,“不必。容湛安排的人自会跟着,不过只怕很快就会被他甩掉。倘若容湛亲自跟,兴许能跟一段。”
琴若又道:“秦公子的警惕心很高,一直不肯说出他的住处。”
慕容辞心想,在得月楼遇见,是巧合吗?
三人登上马车,琴若观察了很久,觉得没人跟踪,这才吩咐车夫回宫。
如意对扬州瘦马完全不知,好奇地问:“扬州瘦马究竟是什么?跟秦楼楚馆的那些风尘女子一样吗?那为什么叫做‘瘦马’呢?”
慕容辞莞尔道:“扬州瘦马其实不是秦楼楚馆里的那些烟花女子,琴若好像对扬州瘦马颇为了解,你说说吧,本宫正好也听听。”
“扬州一带商贸往来频繁,不少豪富聚居在扬州,可谓富甲一方。他们的日常起居、衣食住行非常豪奢,几乎可以媲美皇家。而他们的富足催生了一些荒唐、yín 靡的风气,秦楼楚馆随处可见,更有一种特别的嗜好:养瘦马。”琴若缓缓道来,“那些豪富们觉得秦楼楚馆、勾栏瓦舍里的烟花女子都是庸脂俗粉,玩法不新鲜了,于是一些脑子好使的人,从乡下买来贫苦出身的年幼姑娘,若是容貌姣好的,就请人教习她们琴棋书画和歌舞,若是容貌差一点的,就教她们女红、剪裁、厨艺等等。”
“她们长大后呢?让这些姑娘接客?”如意眨着眼睛,一副探究到底的好学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