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辞连忙搀扶慕容彧回房,把那个懂医理的下属叫来。
被宇文战天那么一按,血水涌出,衣袍被血水染透了,而慕容彧愣是硬撑下来。
那下属重新为他包扎,尔后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要他喝下去。
慕容彧挥手让下属退下,轻软道:“阿辞,你喂我服药,好不好?”
这么温软、柔弱的请求,令人无法拒绝。又见他薄唇无血、气色很差,她的心似被针尖刺了一下。
她端起瓷碗,舀起一勺喂他,“小心烫。”
他乖乖地喝了汤药,入口苦涩,入心却是甜蜜。
服了药,她扶着他躺下来,“你多多休息。”
“陪着我,好不好?”慕容彧可怜兮兮地恳求。
“我……”其实她想说,她想回去睡会儿。
“你也累了,回房去歇着吧。”
他不再强求,这是驿馆,人多眼杂,被人知道北燕国太子在侍卫房里待太久,终究不好。
慕容辞温柔道:“我晚点来看你。”
回到寝房,她正要关门,看见琴若急匆匆地奔过来,惊喜交加。
琴若欣喜若狂地拉着她的广袂,喜极而泣,“殿下,你没事就太好了……”
慕容辞把她拉进房,关好房门,尔后问了她的情况。
琴若和那个侍卫在工场那边守了一夜,没等到殿下回来,心急如焚。她担心殿下出事,想闯过去救殿下,那侍卫强烈反对,说有王爷跟着殿下,绝不会有事的。
那侍卫遵从御王的嘱咐,坚持原路返回,回悬崖顶跟那两个侍卫汇合。
最后,琴若争不过他,跟着他离开工场。
待他们赶到信号弹发射的地方,只看见一个侍从在那里等他们。
看见殿下好好的,琴若又哭又笑,不过终究是放心了。
慕容辞道:“你也累了,先回去沐浴更衣,好好歇着,明日再来伺候吧。”
琴若拭去眼泪,欢喜地离去。
……
第二日上午,南越国太子、东楚国太子前后脚地回来。
驿馆鸡飞狗跳,因为这两国太子受了重伤,说是遭遇猛兽袭击。
宇文战天派了宫里的太医来为他们医治,慕容辞对玉清公主、信王说,两国太子受此重伤还未查清真相,还是要防着点儿好。
因此,他们没有让伤者服用太医开的药,而是请来京城医术高明的大夫来医治。
果不其然,开的药方有点不一样。
玉清公主和信王对慕容辞感恩戴德。
慕容彧竖起大拇指,笑道:“这招离间计使得好。虽然药方里有两味药不一样,不过功效是一样的。”
慕容辞莞尔轻笑,“论谋略,我如何及得上你?”
晚些时候,宇文战天前来慰问、看望两国太子,送来不少滋补圣品,表达了深切的歉意。
南越国太子清醒了,宇文战天问:“二位可是遇到猛兽袭击?”
“不仅有猛兽袭击,还有黑衣人。”南越国太子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可知那些黑衣人的身份?”
“不知。那些黑衣人武功不俗,人数众多,若非本宫的下属来接应,只怕……”
“是本宫布防不严密,出了疏漏,致使你受了重伤,本宫难辞其咎。本宫会向父皇请罪,你伤愈后面见父皇时,可向父皇禀明一切。”宇文战天说得光明磊落。
“本宫一定要查清这件事!”南越国太子的眼神冰冷阴鸷。
慕容辞冷笑,出了南越国太子的寝居,站在前庭腊梅树下。
黄色腊梅点缀在遒劲的枝头,在寒风里摇曳,清俏可爱,淡香清溢,为这萧肃的寒冬添几分惊艳的亮色。
她看见宇文战天出来,紧跟着出来的是玉清公主。
越若眉急急道:“宇文太子请留步。”
他不得已转身面对她,不太耐烦,“公主有什么事?”
“皇兄受了重伤,难免心郁气结,还请宇文太子海涵。”她螓首微垂,语声清脆,一副淡然清远的圣洁模样。
“无妨。本宫明白他的心情。”
“宇文太子送来滋补的药品,若眉代皇兄谢过太子。”
“公主客气了。本宫还有事,先行一步。”宇文战天匆匆离开,不再多看她一眼。
越若眉痴痴地望着他,心里惆怅不已。
为什么他对自己那么冷淡疏离呢?
宇文战天来到慕容辞面前,爽朗笑道:“今日阳光暖和,不如本宫带你到四处逛逛,去京城郊野游览一番。”
慕容辞敷衍道:“宇文太子政务繁忙,本宫就不叨扰了。”
他低声道:“慕容贤弟,现在我是以朋友的身份邀请你。你难得来秦国一回,我这个当知己良朋的,自当尽东道主之谊,带你游遍帝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