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悄悄地回了卧室,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抚过她化妆台、手饰盒,心里好不是滋味。
种种与这两个叶小七有关的生活场景跳进脑海。
他的脑中同时出现两幅画面,一个是他的叶小七,另一个是现在的叶小七。
两个人从发式到穿着,从背影到缝衣服的样子,从笑着的俊眸灵动到有小茧的素手,无处无处不存在重叠的影像。
仔细仔细比对,若不看脸,她就是她。
南宫爵突然想到了什么,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来敲叶小七房间的门“睡了吗?”
叶小七窝在软塌塌的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她怕冷,特别是刚睡下去的时候,被窝太凉了,凉得她仅不住缩着身子,躬着腰。
听到南宫爵敲门的声音,她的心跳了一下,暗想,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再说,她忙了一整天外加大半个晚上,好不容易整理好院子、洗好餐具、打理自己,这才刚躺下,就来打扰她。
大半夜的,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不见为妙。
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的,睡觉时间能有什么火急火撩的事非找她不可。
想着明天还要去录音棚做保洁,叶小七没心思理南宫爵,假装没听见,将头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南宫爵听到房间里没动静,误以为她睡了,转身,尽量将步子迈得慢些,不发出打扰她休息的声音。
这个小院里,有一个单独的房间,就是叶小七工作室。
在警方确定她不在人世以后,便将门封死了。
没有开灯,借着月光在房间里翻找钥匙,找到以后将工作间打开。
烛台上还残留着半截蜡烛,白色的,像极了人的眼泪。
拿起烛台边的火柴,划起来,火柴头发出微弱的光,照亮了烛台周围的小块面积。
将火柴头放在蜡烛的棉芯上,点亮燃它。
房间已经很久没进过人了,落了很厚很厚的灰尘,白色的苫布变成了灰暗色。
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气息,南宫爵将房门推得更大一些,以便透些新鲜的空气进来。
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好巧不巧地将蜡烛喷灭了。
叶小七想去厕所,晚上喝了太多的饮料。
刚到卫生间门口,就听到一楼的房间有动静。
有贼?
南宫爵的保镖可是住在这里的,照道理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算了,她还是下去看看吧。
王凯带头喝了不少酒,估计早早去见周公了,哪里还顾得上家里来贼。
叶小七抓起拖把,扛枪似地一步一步下楼来,蹑手蹑脚,紧张得脸色苍白。
这一刻,她的大脑竟然冒出记忆的碎片。
黄昏的时间,她一个人在田里看瓜,守临时搭建的茅草屋,手里握着长柄镰刀。
突然,瓜地两侧的玉米地有动静,细细碎碎,让她认为有贼来了。
握紧镰刀的柄,绕到瓜棚后门,掀开帘子,蹑手蹑脚,就像现在这样,紧张到心跳加速。
慢慢接近目标,就看到一只黄炎炎的手从青纱帐里探出来,紧贴着地皮,扯住瓜藤拼力拉扯……
她努力摇摇头,想再想起些什么,但是,头一直直地疼,后面发生的事想不起来了。
这是不是个好症状,医生说过,她有可能长期失忆,也有可能是短期失忆。
刚刚从大脑里冒出来的碎片是个好征兆,表示她有可能恢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