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房门重重关上,空荡荡的房中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身子冰凉,心也渐渐失去温度,她蹲下/身子,头埋在冰冷的膝盖间,梦呓般呢喃,“果然,你只是说说而已……”如果不是说说而已,为何突然绝情离去,沈哲,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是吗?
这样也好,至少我不会再拖累你,可是为何,我的心里会这么难受,就像被人剜了一刀,好痛。
世界上那个无限包容她的男人终于离她远去,又要一个人面临无尽的黑暗了吗?
膝盖上一片湿濡,泪水从指缝间滑落,啪嗒啪嗒砸在木质的地板上,很快留下一滩水迹。
她不知自己保持这个动作多久,后来,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梦里,有人温柔地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宽阔温暖的胸膛令她安心,她下意识地环抱住那人,梦呓呢喃,“沈哲……”
沈哲垂眸,凝望着怀中的小女-人,她乖顺得犹如小猫,平日的伪装尽数撤消,两只肉呼呼的爪子环在他的腰间,泪痕未干的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他微绷的唇角这才松懈几分,深邃的眼眸涌动着复杂的情愫,喃喃道,“果然还是无法放手么……既然如此,又何必放手呢……”
绮绮,为了得到你,即使与天争又何妨。
纪雨绮倚着柔软的棉被醒来,看到陌生的房间装饰,还以为仍在梦中,闭了闭眼,又用力睁开,昨晚的记忆瞬间回笼,她抱着棉被怔怔地坐了起来,许久之后,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知道,昨晚她在地上睡着了,一定是沈哲将她抱回了床上。
沈哲,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纪雨绮梳洗完,换好衣服下楼,一名穿着燕尾服,不苟言笑的老者迎了上来,纪雨绮认得他,他是沈哲别墅里面的管家,林伯,外表严肃,其实内心很慈祥的老人。
“纪小姐,早上好,您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谢谢你,林伯。”纪雨绮顿了顿,又道,“沈哲,他已经去公司了吗?”
“是的,少爷临走前吩咐,不要打搅您的休息。”
自从沈哲搬出沈家大宅之后,林伯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伺候,甚至沈哲去国外留学,他也跟着去,在他的心里,这个大少爷就像他的儿子一般,他很清楚沈哲对纪雨绮的感情,也希望他们俩能在一起,所以他有意无意地说一些话,以撮合他们。
比如:
“纪小姐,少爷从小就内向,他没有跟女孩子交往过,也不知道该怎么与女孩子相处。可能偶尔会表现冷淡,但是他的爱意绝对不会少。”
纪雨绮笑容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纪小姐,少爷为了谈恋爱,特地买了很多有关女孩恋爱心理方面的书籍,你有没有发现他每天都在变化,越来越不像以前那个冷冰冰的少爷了?”
纪雨绮笑容裂开了一条缝,原来是这样,难怪沈哲越来越妖孽,都怪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籍啊,她面对他,抵抗力越来越弱了。
林伯担心纪雨绮误会,又加了一句,“当然,这只是对您,面对其他女-人,少爷还是以前那副冷冰冰的态度。”
额,林伯,您真的不必加上这么一句话。纪雨绮脸颊尴尬地红了红,打断林伯的滔滔不绝,“林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可不可以先让我吃一点东西,我好饿……”
林伯一脸严肃,“很抱歉,我差点忘记了,马上为您端上食物。”
直到纪雨绮坐上回家的车,耳畔还回荡着临走前林伯说的一段话,他说,“纪小姐,少爷很喜欢你,我从来没有见他为了一个人这么努力地改变自己,纪小姐,如果你也喜欢少爷,不要让他失望好吗?在他的人生当中,可以信任的人已经很少了。”
就是这些话,让纪雨绮眼眶一酸,差点落下眼泪来。
她纪雨绮,何德何能,可以得到一个男人这么深沉的爱,上一辈子,她已经欠他良多,这一辈子,难道还要欠他吗?
上一世,她对他充满愧疚,这一世,她只想着补偿他,守护他,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对他的感情,她对他,到底是责任,还是……喜欢?
纪雨绮脑袋乱成一团麻,两手揉着鼓鼓跳动的太阳穴,心情说不出的烦闷。
她还没有思考出结果,汽车已经停在纪家别墅外面,纪雨绮下车之后,谢过林伯帮她安排的司机,迈着施施然的步伐向家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