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那晚只是一场噩梦,可没有想到,陈姐又来找我了,她说她很寂寞,想要找个人来陪,她说她喜欢年轻有活力的我,我想拒绝,她威胁我说,会将那晚的事情告诉紫苏……我最后妥协了,我不想让紫苏知道我的不堪,即使她对我毫不在意……”
叶紫苏看到这里,几乎要将牙齿咬碎,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陈庭芳,她的亲生母亲,怎么可以做出那种龌蹉的事情!
“又一次被强迫,我很厌恶自己,我想用酒精麻痹自己,没想到遇到了唐枫和紫苏。紫苏醉了,被唐枫抱在怀里,我嫉妒,从他怀里将她抢走……她躺在我怀里哭诉,哭诉江天豪欺骗她,背叛她,她是我心里的宝贝,却被别的男人糟践,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很矛盾,一方面想要保护她,给她幸福,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肮脏,配不上她,我在纠结,在痛苦,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江天豪对她使用家庭暴力,我才下定决心将她抢过来,既然别的男人不能给她幸福,那我就自己给她幸福好了!我约她去听音乐会,我已经准备好了向她求婚,但是,陈姐又联系我了,我怕她将我们的事情告诉紫苏,只好赴约,我不得不向紫苏撒谎,看到她失望的表情,我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这是最后一篇日记,叶紫苏看到这里,早已泪流满面,她一只手紧紧抓着记事本,另一只手握紧拳头用力砸书桌,一下比一下更重,直到手背红肿还不肯停止,她试图以这种自虐的方式发泄情绪,可是没有的,她难受得快要死去。
那个女-人,她已经不想再叫她妈妈,逼迫女儿的恋人,她算什么母亲!
叶紫苏挥开手臂,将身边所有的东西推到在地,然后,只拿了一把钥匙,情绪激动地跑出房间,她要马上回家,当面质问陈庭芳!
跑到地下停车场,叶紫苏被怒气冲昏的头脑慢慢清醒,她想起,自己应该带着那本记事本,否则,陈庭芳肯定会矢口否认。她转身上楼,回到萧一寒的公寓,书房里乱成一团,刚才被她随手扔掉的记事本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叶紫苏找不到记事本,便将萧一寒电脑上存的船照拷贝了一份。
纪家。
陈庭芳戴着墨镜,躺在花园里的吊床上,舒舒服服地晒太阳,听到脚步声,她睁开双眼,看到叶紫苏站在她身边,语气不是很好地说道,“妈,我有话跟你说。”
陈庭芳摘掉墨镜,好奇地看着她,“怎么了?谁招惹你了?”
叶紫苏咬了咬牙,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勉强笑了笑,“咱们回房间再谈吧。”
房间里很安静,母女俩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又过了片刻,陈庭芳的耐心用尽,皱了皱眉,说道,“紫苏,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有话就快点说吧。”
叶紫苏垂下眼眸,盯着自己手中的茶杯,遮掩住眼眸里深深的怒意,轻声道,“妈,我想跟萧一寒在一起,你觉得怎么样?”
“萧一寒?”陈庭芳声音猛然拔高,甚至差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她马上察觉到自己反应太过激烈,立刻压低嗓音,柔声道,“紫苏,你不是不喜欢萧一寒么,怎么突然提起他来?”
叶紫苏抿唇,“我觉得他挺好的,又帅气,又有能力,性格也好,还不嫌弃我曾经离过婚,而且,”她顿住,突然抬起头,黑沉沉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陈庭芳,勾唇微笑,“而且,我喜欢他。”
陈庭芳心里大惊,她们母女俩竟然爱上同一个男人,天啦,想一想就觉得荒唐!她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勉强冷静,缓缓道,“紫苏,你是认真的?你喜欢上了萧一寒?”
叶紫苏唇边笑容越发灿烂,点点头,声音甜美地说道,“是啊,妈妈,一寒也喜欢我,我们还打算结婚呢。”
“不,这不可能——我,我的意思是,就算你们互相喜欢,也应该征求家人的意见……”陈庭芳脸色难看到极致,心乱如麻,怎么会这样,难道一寒真的爱上紫苏了?脑中涌出这个念头,简直快要将她逼疯,她失态地站了起来,单手扶着额头,慌乱地说道,“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了,你跟萧一寒的事情,过两天再谈吧。”
她狼狈无措地往门口走,叶紫苏望着她的背影冷笑,轻声清脆地说道,“妈妈,我和一寒是真心相爱的,您一定会祝福我们的,对吗?”
陈庭芳身体一僵,脚步顿住,喉咙干涩难受,很想说“会”,但心里却如千刀万剐,实在说不出口,便狼狈地夺门而逃。
“哼,跟自己女儿抢男人,你可真够要脸的!”叶紫苏握紧拳头,手心里攥着一个u盘,如果,如果陈庭芳打算一争到底,她就再也不顾什么母女情分,闹得个鱼死网破!总之,萧一寒是她的,绝对是她的!
陈庭芳一遍又一遍地拨打萧一寒的电话,得到的回应都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她又急又怒地将手机扔到地上,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怎么办,如果紫苏和一寒真心相爱,她要不要成全他们?可是,一旦想到再也不能跟一寒有瓜葛,她就难受得想要哭……
一寒,一寒……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
陈庭芳完全失去了她这个年龄应该有的理智,手指间夹着一根女士香烟,一边吸烟,一边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整个人一下子沧桑了好几岁。
不知不觉,天都已经黑了,直到仆人敲门,请她下去吃晚饭,她才从失魂落魄的状态中抽离,疲惫地说道,“我有点不舒服,不下楼了。”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将窗户打开通风,尽快让满屋子的烟味儿散去,她说了自己身体不舒服,纪博文待会儿肯定会上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