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姑,赵二春破坏习俗,要锯开铁锁,该如何处置?”刘大春问九姑。
“一个疯子,他要疯,就由他疯去吧。”九姑说。她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关于赵二春生死。
“哈哈,疯子,由他疯去!”刘大春对着冷水洞开了一枪,他原以为赵二春会被吓得掉下来,没想到赵二春对背后的冷枪一点都没在乎,依旧固执地锯着铁锁。
“真疯了!”姚大昌说。
刘大春觉得解气,带了几个兄弟,一头扎进西场,他要弄几个野物晚上回去下酒。
赵二春看看一条条被磨平的钢锯条,心里直骂娘西皮,这铁锁邪门得很,硬得像金刚石。
原来这锁这锻造过程中掺入一些钨,炼出的铁俗称钨钢,几乎和钢锯一样硬。按这样的速度只怕到明天晚上也锯不开铁锁。
赵二春有些丧气,不过没有绝望,至少陈秀莲还活着。他喷口吐沫在铁锁上又用断了的钢锯继续锯。
赵丰年下山买钢锯条还没回来,赵二春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他冲着冷水洞喊陈秀莲,冷水洞里传来两声石头敲击的声音。
陈秀莲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了。
赵丰年送的大毛巾被她和小浩嚼来嚼去,到后来一塞到嘴里就想吐,因为她和小浩两个人都没有了口水,大毛巾咬进去就像干柴火。
陈秀莲想要是再有一把尿就好了,两个人可以熬过一晚上。她指指小浩的腹底,小浩摇摇头,断水这么多天了,想尿也尿不出。
水!水!水啊!
陈秀莲望着黑乎乎的洞顶,真希望有水滴下来。
赵小浩舔着干裂的唇。
陈秀莲发现他的眼神很绝望。整个下午,他都没有动过,好像被蒸干了似的。陈秀莲狠狠咬了一下唇,一股腥味溢满嘴。
她把嘴对着小浩的嘴,小浩只觉得一股甘泉涌来,也不知道是什么,猛咽了几口…他突然变得惊恐万分,用力想推开陈秀莲。陈秀莲却紧紧抱住他,噙着他的嘴不放。
“姐,不能…不能这样。”小浩终于推开陈秀莲。
陈秀莲看着小浩。小浩感到陈秀莲的目光里充满关切和爱。他觉得自己要坚强,不能再让陈秀莲担心。
天一黑,冷水洞里变冷了。
丝丝的冷气从阴洞那边直扑洞口而来,岩壁像是冰层,冷得怕人。陈秀莲和小浩都不敢靠在上面,两个人艰难地移出一些,陈秀莲把一件外衣垫在身下,两人相偎着取暖。
赵小浩怕陈秀莲冷,悄悄往岩壁里面靠,把另一件外衣都让给她。
赵小浩的手刚摸着岩壁,惊喜地呀了一声。原来岩壁受凉,在上面凝结了一些水汽,摸上去湿-漉漉的。
“姐…姐…把大毛巾…给我…”赵小浩嘶哑地说,他的声音低得很,陈秀莲没有听到。
赵小浩挪到陈秀莲身边把大毛巾用力拔出来。陈秀莲惊醒了,大毛巾是她的神物,她保持了很高的警惕性,哪怕在虚脱的状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