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管什么仇什么怨都已经过去了。”林玦哭骂完以后,貌似淡定地总结道,“今天的我已经不是昨天的我,昨天的我还跟在路西川后面傻叉似的任劳任怨,今天的我跟他已经仇深似海了。人在江湖飘,谁还没挨过刀呢,我现在该做的是想办法反手两刀给他插回去。喂”她忽然抬头看向此间唯二两个非自愿吃瓜群众,十分冷静地询问,“相逢就是有缘,你们俩要不要跟我组团一起杀回娱乐圈,重新开一家经纪公司搞死路西川,从此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不等那两人给出任何反应,她又自顾自飞快的往下规划:“首先我们手头必须要有一个人,这个人得盘靓条顺,年轻小,功夫不用太好,有点基础就行,毕竟路西川那傻逼当年也是我给他一手造假造出来的。我看你俩也是这街上老住户了,有这方面人才现在就可以引荐给我,我、我卧槽尼玛”她说话时眼睛本来无意识看着不远处桥的方向,这下也不知看到什么,突然之间双眼发直,嘴巴大张,半晌才深吸一口气喃喃补齐刚才那句话,“丽隔壁。”
拉琴的和要饭的一早就循着她眼神看过去。
确实是桥的方向。
此时天色已晚,霞云如练,而桥上有两个人正沿着桥道在夕阳下奔跑。
准确的说,是一个人在前面跑,另一个人在后面追。前面跑的那个人明显气喘如牛,力不从心。后面追的那个人脚步却很是轻盈,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更兼他一头及腰的长发系成个马尾,随着他奔跑的动作在身后一荡一荡,堪称轻舞飞扬。
桥的尽头有一道长长窄窄的阶梯直通乞丐街,跑在前面那人原本应当是要循着阶梯下来,可他慌乱太过,踏上阶梯时一脚踩空,上一秒人还在桥面上,下一秒就带着自杀般的一往无前从桥上跌落下去。
那桥面距离乞丐街地面少说也有十米高。
一直跟在后面的那位“轻舞飞扬”几乎没有犹豫,跟着那人就一个纵身也从桥面跳下去。
前一个是跌。
后一个是跳。
看似前者是无意间的不要命,后者是有意识的不怕死,但不怕死的那个明显有所准备,手里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多出一根长长的棍子,他有意控制下下坠的速度飞快,那根棍子的另一头却被他死死抵在阶梯那侧的石壁上,仿佛天生就长在上面似的。
两秒钟后,“轻舞飞扬”抓住了跌下去的那个人。
抓住人的瞬间,他两只手同时施力,一手将棍子卡死在阶梯扶手空隙里,另一只手将刚抓住的人轻飘飘抛向阶梯,而他自己在抛出那个人的瞬间则松开了棍子,直直朝下坠下去。
此时他距离地面不过一米。
即将着地的瞬间,他伸脚点了一下旁边石壁,整个人借势在距离地面不到一米的空中翻了个身,卸去一身力道后,这才砸在地上。
原本应该像秤砣一样的砸势,在这一卸力下变得像羽毛一样轻飘飘,凭空带了些浪漫、高雅、令人心驰神往的色彩。
更别提他在地上躺了不过三秒,又无事人一样从地上跃起来,转而去看那个刚才被他扔上阶梯的人。
那长发飞扬,那身影修长,那背脊笔直,那衣服比乞丐街上或躺或坐的人更像原住居民。这身手,这气度,这简直是扫地僧一样的风采啊
林玦看得直吞口水,半晌擦了擦嘴角,不由自主拉了拉旁边拉琴那人:“那什么,你现在是不是该拉个”
话没说完,就听到旁边的二胡曲已经发生了变化。
一声一铿锵,太极琴侠
“好”林玦一拍大腿,双目闪闪看向拉二胡的,“我就喜欢你这样懂得变通的性情中人怎么样要不要跟我组团主推团员都已经有现成的了”
她十秒之前还缠着让人给她介绍盘靓条顺的好苗子,这会儿就有“现成的了”,那个现成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旁边要饭的站起来,冷冷看她一眼:“比起团员,还是先指望今天这儿别出命案吧,不然未来的ceo您老今晚怕是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他一边说一边往阶梯那边走过去,林玦跟在他的身后滔滔不绝:“这就是你不懂了,这里怎么会发生命案呢那个人怎么会有事呢你知道我团员刚才那一招叫什么那叫四两拨千斤那人刚才如果真掉下来,估计这会儿已经血肉横飞了,被我团员给四两拨千斤以后嘛,最多也就蹭破点皮。话说回来你看见我团员风姿了没,这身材这身手,如果长得再不错点,那”
她蓦地住口。
只因为此时他们距离阶梯不过三米,而她的“团员”将阶梯上那人拎到平地上放下,起身时顺势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珠黑亮,眼神专注,最重要的是长相极佳一张显小的娃娃脸,五官极为灵动,跟他周身沉稳的气场形成鲜明对比,哪怕他身上穿着不知道从哪个旧货市场淘来的粗布衣服和破布鞋,在这种极强反差下居然也一点不显寒碜,反倒衬得他仿如璞玉。
“团员”不但比她要求的身手更好,而且比她想象中长得更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