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门口也就站了一分钟不到,就有工作人员过来引导两人入内去等候,聂争见他脚步轻盈,呼吸平缓,一看就是常年练武之人,不由问道:“您也是馆中弟子?”
那年纪大约与林玦差不多的工作人员有些意外回头看他一眼,笑着点了点头:“我叫齐幼。”
“你怎么不去练功呢?”林玦问。
“今天轮到我与另外几位师兄弟值守。”齐幼说着随手指了两个地方,有人在打扫卫生,还有人在晾衣服,“值守当天不用日常训练。”
林玦惊讶极了:“那几个是你的师兄弟?这么大的武馆你们自己来扫地洗衣服?这得花多少工夫?接客……不是,我是说待客也是你们来做?没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做这些事吗?”
齐幼有些奇怪看她一眼:“我们自己能做的事,为什么要请别人来做?”
“但是你们做事就不能练功啊。”林玦比他更奇怪,“你们是来练功的还是来打杂的?你们这个馆长很有能耐啊,弟子还兼职当小工,又省心又省钱。”
“馆长说了,做任何事都是一种修行。”齐幼涵养相当不错,闻言眉头也没皱一下,依然好声好气道,“不止我们弟子,包括馆长与馆中各位老师,也都是一样轮值。”
“我以前在山里的时候也一样。”聂争忽然道,“扫地,洗衣,做饭,种地,师父做,我做,其余弟子也都做。”
齐幼看似淡定,心里其实一直在暗暗猜测两人身份,听他的话不由十分意外:“请问您从什么山里来呢?”
聂争从走进武馆之后,所见所感,就没打算再像之前在地下拳场一样隐藏来历:“我叫聂争,来自少林。”
齐幼一愣:“你就是聂争?”
他们来之前递了名帖,聂争感觉这个齐幼也并不是普通的弟子,知道他名字当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毫不掩饰的愕然模样:“我是聂争,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齐幼愕然过后,展颜一笑,“我只是没料到你真人居然是这样,更没料到聂争居然出自少林。”
这话他说了一次,半小时后结束教课走过来的冯杉也同样说了这一句。
聂争实在不明白自己的长相怎么就犯了众怒:“所以我应该是长成什么模样呢?”
“我看你那拜帖的风格,”资料中显示冯杉今年三十六岁,但他从气度上看说是五十岁也不为过,从面相上看又更像三十出头,这时脸上带着笑打量聂争,一双眼十分明亮,“还以为你得是个身高两米、体重二百斤的壮汉,谁知居然是个嫩出水的小鲜肉,唉,这难不成就是现在流行的反差萌?”
聂争上门踢馆,没能实现林玦想要的那种反差萌,但阴差阳错的到底还是“萌”了一把,让聂争不得不合理怀疑林玦是故意的。
因为拜帖是林玦写的。
聂争一开始当然想要自己动手彰显诚意,但他写好以后林玦拿过去看了没两眼就刷刷撕了,非常生气地说他:“你写得这么文绉绉的,你以为是个人都看得懂啊?那些打架的哪个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二三都不一定数得清楚还文言文呢,你是想我们还没进门就先因为别人文化低被拒之门外吗?”
聂争:“……”小姑娘,你这么做人走在路上很容易挨黑打的。
话虽然这么说,聂争到底还是把写拜帖的任务交给了林玦——他逐渐也发觉,他说话的方式似乎真的不合时宜。
林玦写完以后就信心满满的直接叫了快递取走了,聂争原本想看一眼,却被她一口回绝:“你就放心吧,没人能拒绝我们。”
现在聂争发现他放心得似乎太早了。
他问道:“我的拜帖是什么风格?”
冯杉有些意外看他一眼,又看看他旁边的林玦,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道:“长宁武馆冯馆长,你好,我是打遍崇明地下拳场无敌手的聂争,你可以简称我为拳王,现在我想要在xx号来拜访你,劳烦你这一天在武馆里等着我。”他说完这句话,才又恢复懒洋洋语气笑道,“我收到这拜帖才知道,让整个地下拳场翻了天都查不出的争锋的真名原来叫聂争啊。”
聂争没怎么留意他后面说的话。
他已经被前面那半段五雷轰顶了。
愣了好半天,他转头看向林玦,面无表情道:“这是你说的‘先礼’?”
“怎么了?”林玦正在非常欢快的享用味道很不错的茶点,闻言十分可爱眨了眨眼,“我已经用上我毕生的礼貌用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