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艳梅定定地看着他,叹了口气,“你越来越善于表演了。估计我再也听不到你的真话。文生,权力是把双刃剑,你弄得好,可以披荆斩棘;弄得不好,也会伤了自己。你的心机越深,别人越是畏惧你。难道你不觉得李明堂和你貌合神离,陈景蕊对你也未必是一片真心,这些中间你就没有一点儿错误吗?”
马文生默默地看着她,许久,他才答道:“梅子姐,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一直很,很爱惜我们之间的情谊,但是,你让我和其他人同流合污,那是不可能的。可以说,我没有责任。我在权力面前,有过逃避。在权贵面前,一直是忍让。”
陆艳梅嗤之以鼻,“是吗?北朗驻省办主任过来,你也是忍让?你能把兵管企业弄到城北工业园区,也是忍让?不,文生。你不想粉身碎骨,那就剩下了迎合。你不肯屈就于某一方,是因为你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另一个阵营。”她说着,激动起来,脸色涨得通红。
马文生对于陆艳梅的指责并不为意,他沉默了一会儿,答道:“梅子姐,我们最近谈心过少,让你对我产生了很多误解,这也正常。不过我告诉你,你说的情况,并不是实情。我虽然认识了一些人,那些朋友帮我办了一些事。但这些事和我个人的得失无关,都是为了地方发展。这些,相信你也能看得出来。我不醉心于权力,但没有权力,是无法实现为群众谋利益的。这些,是当初你教过我的。”
陆艳梅听着,默默地站了起来,惨然地笑道:“那我是理解错马书记了。对不起。”她的这句对不起一出,马文生便知道自己和她的种种,都属于过去了。
往事不可追。其实人与人之间最远的距离,还是在心里。一旦内心中有了猜忌和隔阂,哪怕是天天相处,也不可能走得很近。
马文生看着陆艳梅走出去的背影,开始考虑起津县县的班子问题。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陆艳梅势必会离开津县县。她可是帮过自己太多次的人。
而马文生又分明能看出来,陆艳梅对自己这段时间非常不满意。
其实,他和她已有过一段了。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而他和李明堂之间的摩擦与矛盾,只会更多。
马文生皱着眉头思索着,这时林佳和楚江声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马书记,全县的沙盘已经被移到县委大楼一楼大厅里了。”林佳汇报道。
马文生嗯了一声说好,跟着他便随同她们一道下了楼。下去之后,马文生看到沙盘竟然是以县里的规划安排的,不由得高兴起来。刚才由陆艳梅带来的种种不快,也一扫而光。
“很不错。真得不错。林主任,辛苦你了,”马文生连声夸道。
林佳很少见到马文生如此高兴过,她也微微地笑了,“马书记,其实这是城建委的功劳。我只是出了个主意。就是刚才移过来,也是他们办的。”
林佳不占功,这让马文生对她的好感更甚了。上次林佳经手办的王明芳的事,就已经让马文生对她格外信任。
他和王明芳之间的事儿,林佳不可能没有听王明芳说过。而林佳处置得如此之好,连口风都没有透露出半点来。的确是难能可贵。
天渐渐地暗了,马文生让林佳安排个吃饭的地方,再把戚雨婷、贾文燕叫过来一起吃顿饭。林佳应着,跟着就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