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鸣还没说话,门外张俊跑回来了,刚才他被刘一鸣叫去看下村委会那边有没有人在,张俊带回的消息,还是铁将军把门,人影子一个没见。
“甭去,找不着人的,都忙活自己的事呢。”腊梅婶子在厨间烧着汤,飘出一句话来。显然是习惯了。
刘一鸣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继续和众人聊着,说到周家畈村的事上,自然的话题就转到周扒皮周红渠的身上。
“黑心啊,本村的人贩点山货出去,他都要刮。”
“以前是象征性的拿点东西也就算了,后面是要拿一成,再到现在要拿两成,你看,现在哪还有人愿意来,鬼都怕啊,一篓子羊肚菌,从山上扒拉下来,就那么几斤,他要找人家收一斤多的劳什子资源费,人家贩出去赚不到什么钱了,自然不来啊。”
“那边山脚下,前面的梁溪河老渡口,都是他叫去的人,给你守着呢,不给?你敢不交,自己村里的,直接给你没收了,外地来收货的,还会挨打的。”
“没人知道这劳什子资源费是拿去干什么用的,周扒皮说是国家让收的,他就是代表国家给收的,理壮着呢,谁还敢和他争?”
“选举?刘书记啊,你这是在开玩笑吧?选举就是周扒皮把镇上拿回来的那红票票,这么大的,对,拿回来自己填啊,对啊,填好就完事了,大伙都不知道啊,等镇上结果下来,周扒皮叫人每家给送五块钱,去年在村祠堂还摆了酒,好像是说他做村委书记10年了,庆祝啊,做多久了,我都记不清了。”
触目惊心,骇人听闻,刘一鸣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虽然在县委大院也经常看到有基层选举的一些作弊新闻,但如此明目张胆,肆意妄为,将人民手中神圣庄严的权力如此儿戏,刘一鸣只有一个评判:胆大包天。
五块钱!人民的的权力只值区区五块钱...
腊梅婶端着一大盘汤过来,是用家里的腌菜烧的梁溪河的鱼,葱花和红红的细辣子飘在汤上,柴火的香味扑面而来,鱼就是周老黑搬籈带回来的餐条和一些野杂鱼,舀一口,香辣鲜美,一丝丝甜味温暖着肺腑。
“喝点汤,解解酒。”腊梅婶笑着把凌乱的桌面上,有些凉的菜又端下去,再热一遭。
刘一鸣感到很沉重,所听所闻,让他难以平静,村委会是最基层的一级机构,它应该代表着阳光代表着雨露,带来温暖带来关怀,它是最直接的联系纽带,沟通着广大的老百姓啊,是阳光雨露的最后传播者啊。
老百姓心中的愤怒、不满、委屈,源于哪里?
歪嘴的和尚乱念经,曲解高层政策,欺上瞒下,这个周家畈村就是典型中的典型。这个周红渠从老百姓送他的绰号已能窥其一斑。周扒皮?好个周扒皮啊。
刘一鸣站起来,脸色严峻,神色肃然,他诚恳的对在座的几位说:
“几位大叔,感谢你们的直言相告,具体情况我想再进一步的了解一下,事情绝不会这样不了了之。这样好吗?要不晚上我跟你们一起去山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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