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跑,我脚底下刚才的伤是越来越疼了,脑门上也迸出了汗,根本跑不快。
而追我的声音,是越来越近了,我根本腾不出手来发短信。
难道……这次老天爷真的要帮左一行他们?
我刚想到这里,忽然就觉出来身后不对——怎么这么安静?
那些追兵的声音呢?停下来不追了?
我条件反射就回过头去,发现那些追我的人,站在原地,跟让人点穴一样,都僵着不动了。
啥情况?
但我马上就明白过来了——一个娇俏的身影从那些追兵身后出来了,正望着我,眯起了寒星眼:“黑阿哥,你跑的好快,我差点都追不上了。”
阿七?
我一下就回过神来了:“你,你来找我要你师父的东西是不是?那,大头巾就在我脑袋上,我摘不下来,你自己摘。”
说着,我趁着这个功夫就想给钟灵秀发短信。
“不对!”阿七的手倏然伸过来,就把手机给抢走了:“没有这么简单咯。”
她刚才离着我还不近,怎么好像瞬间移动似得就过来了,这个阿七,动作这么快?
我没法子,只好说道:“好阿七,你把手机给我,咱们有话好好说……”
可我话还没说完,忽然就觉得天旋地转的,眼前的景色整个翻转了过来,脚底下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而且特别想吐。
这个感觉,有点熟悉——卧槽,之前我吃了阴鸡冠菌下地府,就是这个感觉!
我,中毒了?不对,应该是中蛊了。
“你有么子话,跟老子说咯!”
天似乎变成了绿色,云彩则成了团团转的黑色,世上的一切都跟抽象画似得,一个模模糊糊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过来,是冯四叔的声音:“你不能白白糟蹋了老子的蛊。”
我……还来得给钟灵秀报信儿……
这个念头刚闪现出来,还没来得及说,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啪”,我是被一阵水声惊醒的。
接着,就是一阵凉意,应该是谁把冷水泼我脸上了。
等我清醒过来,就看见冯四叔恶狠狠的盯着我。
而我自己,被剥光了泡在了一个大缸里,跟我们村一个朝鲜族妇女腌制的泡菜似得,里面都是黑水,还有很浓厚的中草药香气。
我想从水里出来,可这么一动,我骇然发现,四肢百骸全没法动弹了,跟特么的植物人一样!
不用说,是被蛊整治的。
我的心立马就提起来了:“冯四叔,都是误会……你把我身上的蛊解开,咱们有话好商量!”
“误会?老子误你娘的会!”冯四叔咬牙切齿的看着我,转过身就指着自己的脖子:“这是误会?”
我一看,好么,冯四叔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淤痕。
我记得我当时没下那么重的手啊?妈的,八成是长手后来补刀了,现在害的老子背锅。
一想起这个,我不由又是一阵担心,也不知道长手他们怎么样了——好不容易把我给救出来,我又让冯四叔给抓来了,真特么的憋屈。
不过,幸亏冯四叔跟我有私怨,竟然没把我交给左一行他们,说不定,我还能争取个逃跑的机会。
“老子天生是村里最好的蛊师,老子的娘,都不曾动过老子一根汗毛!”冯四叔瞪着我:“你个毛伢子,竟然是第一个打老子的人,你硬是要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个情况下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连忙说道:“这都是误会啊,冯四叔你放了我,我给你赔礼道歉……”
不提起那蛊还好,一提起蛊,冯四叔显然被气的肝儿疼,一张嘴喷了我一脸唾沫星子:“你知道老子那些被你糟蹋了的蛊多难练,你赔,你赔得起吗?”
说着,如数家珍似得,报了许多的蛊名,可惜我一个也听不懂。
“这事已至此,我肯定得补救的!”我连忙说道:“你先放了我,现在人命关天,我得去救人,救了人,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你要说补救,可以啊!”冯四叔一听我这话,露出了个阴测测的笑容来:“那就拿着你自己补救吧!”
我听得一脸懵逼:“我?我自己怎么补救?”
冯四叔弯下腰看着我,挑起了眉头,得意洋洋的说道:“那就是,把你这个毛伢子练成个人蛊,赔给老子咯!”
人蛊?那是个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