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着呢,那个浩浩荡荡的队伍已经悄无声息的到了我们面前,长手一肩膀撞在乐屋肩膀上,歪歪头跟我示意,让我去看那个高头大马。
我一抬头,见了那马,就吓了一跳——好么,远处看不显,近处一瞅,那马竟然是纸糊的!
难怪……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呢!
再往马上头一看,我就看见坐在上面的新郎官了。
那个新郎官穿着一身红袍,跟戏台子上的一模一样,而且,也在笑。
可这个笑容不像是喜悦,他两个嘴角都是僵的,这个笑容,简直像是有人用手指头勾住了他的嘴角,给他扮出来的。
马是纸马,这人会不会也是纸人?
仔细一看,我就看出来了,这个新郎官胸口微微有点起伏,显然还是个活人!
照着常识,活人不可能骑在纸马上,这纸扎是芦柴棒绑出来的空心,人一上去,立马就给把马给压烂了。
可现在,纸马不仅没烂,还稳稳当当,驮着这个新郎官在走动。
我也算是见过不少怪事儿,可这一次,也结结实实的让我起了一后背的鸡皮疙瘩——太瘆得慌了。
“有人。”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这个声音冷冷的,非常尖锐,像是个女人的声音,是从那个大轿子里面传来的。
随着这个声音,整个队伍全给停下来了,接着,所有人的脸,都缓缓的对上了我们的这个方向。
我一身的汗毛顿时全给炸开了。
那些戴着红色头冠,看上去极其喜庆的人脸——都是纸糊的,根本没有五官!
接着,他们转过身,对着我和长手就过来了。
这玩意儿也特么太猖狂了。
我不由自主就往后退了一步,伸手要把三五斩邪给抽出来。
可这个时候,长手一把拉住了我,意思是让我别惊动他们。
我有点纳闷,都逼到面前了,再不还手,等着这些玩意儿先发制人还是咋?
可还没等我问出来,我就觉出来了,那些东西冲着我们就给逼近了,凑过来,像是在闻我们这里的味道。
对了……他们好像,看不见!
接着,长手稍微动了动,那些纸人齐刷刷的,就都跟着长手移动的方向,逼了过去。
他们还真是靠着闻味道找人的?对了,长手吃了不少的腊肠,难道是他身上的腊肠气息,把那些纸人给吸引过去了?
趁着他把那些纸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就跟我使了个眼色。
让我去看那个新郎官。
果然,新郎官没有跟那些纸人一致,还是看着对面,一脸虚无的笑容,在偌大的队伍里面,这叫一个格格不入。
我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这个新郎官,难道就是今天被他们抓的男青年!
我赶紧跟长手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先牵绊住这些纸人,我把男青年给救下来。
长手没搭理我,把脸别过去,带着几分好奇,就看向了那个深不可测的大轿子。
我就当他是默许了。
于是我一步抄上去,就把新郎官的纸马给劈开了,拦腰抱住了新郎官,转身就跑。
本来那些纸人的注意力都在长手那,可新郎官被我这么一动,“咔”的就咳嗽了一声,像是吐出来了什么东西,接着他就有了神志,“嗷”的一嗓子叫唤出来了:“这是哪儿?你……你是谁啊?”
卧槽,鬼送嫁,绝对不能出声,出声就会被他们给记住!
果然,新郎官这么一出声,轿子里面那个冷冷的女声再一次响了起来:“新郎官丢了。”
那些纸人转过头,冲着我就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