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老朱眉间带着悬针纹,这种人多疑,我直截了当,他不当回事,但凡故弄玄虚,他一定好奇。
更别说,这个话题,还是他最重视的铁胃了。
我咳嗽了一声,就说道:“后果也简单,您以后,食不知味,吃什么,都跟喝白粥一样,没滋没味,荤腥的东西,也一概没法吃——您这胃口,再也承受不了油水,必定吃什么吐什么。”
胡大师挑起眉头看了我一眼:“胡说八道!”
小朱本来半信半疑,一看胡大师这个模样,心里有底,立马说道:“对,我看你也是胡说八道!你快给我走!”
说着,就喊人赶我。
老朱却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谁他妈的敢轻举妄动?老子还没跟小李大师把话说完呢!”
老朱就是老朱,一辈子发号施令惯了,他这一出口,那些人跟被摁了暂停键一样,就停在原地不动了。
接着老朱看向了我:“你这么说……”
我接口机说道:“我明白,我现在就给您提供证据!我先问您,您嘴里,现在是不是一点滋味也没有?”
老朱感觉了感觉,脸色一变,顿时就点了点头:“我什么也不想吃!”
“那不就得了,这样下去,您下半辈子就什么味道都感觉不出来了,可惜啊可惜,”我摇头晃脑:“这食不知味的世界,对您一个食客来说,那怎么受得了?”
之前钱建军就跟我提过,其实老朱的身体不怎么好,甘油三酯和血糖都高,这种人最应该忌口,可老朱荤素不忌,啥都吃,一有人劝他注意身体,这样才能延年益寿,结果他说,要是让老子吃点白粥白馒头,那老子活着还有啥意思,延年益寿不是白受罪吗?
他就是把个吃,看的比命还重要。这会儿一听自己要失去味觉,怎么可能还坐得住。
老朱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小朱连忙劝他:“不是,爸爸,你就是不饿……”
“你要是不信,现在吃一口东西。”我伸手就把一个冰糖蹄髈给拿过来了:“但凡你吃了,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然后,您在决定,以后要不要没滋没味的活下去。”
胡大师一下就知道我的目的了,一拍桌子,立刻说道:“绝对不行,朱老先生,现在是治疗阶段,你嘴里什么东西也不能吃!否则,就不灵了!”
“这是因为,胡大师不敢让你吃,”我把冰糖蹄膀拿在老朱面前摇来晃去:“你一吃,他这西洋镜不就拆穿了吗?”
胡大师一咬牙:“你……你是故意……”
我冲着他挺欠的就笑了笑:“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老朱呢,生怕自己真的失去味觉,那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趁着胡大师跟我变脸,他一口就咬在了那个蹄髈上!
这一下,我就知道,事情妥了!
果然,老朱嘴里一来了油腻,本来已经平稳的肚子上,剧烈的就起伏了起来——跟舞娘跳的肚皮舞一样,疯狂的上下起伏,估摸着肚子里面的那个东西,感觉到了肉味,控制不住了!
他扎针画符,就好比把一只狗用狗链拴起来了一样,可我让老朱吃了东西,就好比你在被拴住的饿狗前面用肉招呼它,它会拼尽一切,挣开了狗链,冲着肉扑过去!
胡大师见状,脸色一变,就要伸手补救,可我直接挡在了他面前,把他给防住了:“胡大师,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被我这么一耽搁,那胡大师还没来得及动手,只听“嘣”的一声,那个银针就从肚子上,被弹下去了,而老朱抢过了蹄髈,又跟刚才一样,疯狂的大吃大嚼了起来。
趁着这个功夫,我大声说道:“唐本初罗明,把朱老先生给抱住,咱们现在动手,把那东西给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