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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三块(1 / 2)

陶思眠没注意到黎嘉洲的动作, 也没坐,道:“我过来拿许意菱的答辩安排表。”


“我找一找。”黎嘉洲毫不脸红地故意作找状。


陶思眠“嗯”一声。


黎嘉洲动作很慢,陶思眠倚在桌旁。


办公区没有其他人,阳光切着窗帘落进来, 黎嘉洲翻文件有窸窣声,陶思眠耳朵痒,低了头, 看两人的影子重重交叠。


“你没吃那颗星星。”安静间, 陶思眠开口。


黎嘉洲楞一下:“嗯?”


“就刚刚游戏里那颗星星, ”陶思眠昂下巴示意手机, 解释道, “吃一个星星可以加五分,加五分说不定你就可以超过那个第二。”


说到这个,黎嘉洲闷闷地:“加五分还是超不过。”


陶思眠玩游戏纯属娱乐,但她感觉黎嘉洲好像很在意排名。


“你介意别人动你的手机吗?”陶思眠眼睫颤了颤,忽然问。


“啊?”黎嘉洲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把手机推给陶思眠。


陶思眠拎起黎嘉洲拇指压住他手机解了锁, 屏幕里出现微信程序的界面, 陶思眠点再来一次,加载间隙坐到黎嘉洲的转椅上。


3, 2, 1。


游戏开始。


陶思眠被方才拎他手的触感岔了点思路, 不过很快回过神来。


黎嘉洲悄悄瞥小姑娘一眼, 转着转椅不着痕迹地靠近。


转椅扶手碰在一起, 黎嘉洲身体稍稍朝小姑娘那边探了点。


陶思眠身体没动,一边玩一边给他解说:“这个钻石也可以吃,星星吃了加五分,钻石加十分。”


黎嘉洲:“嗯。”


陶思眠手速飞快,语速却是不急不缓:“还有这个宝箱,是随机的,里面可能开出钻石加分,也可能开出炸弹把自己炸死。”


黎嘉洲:“嗯。”


“还有这个圆圈,”陶思眠身体朝黎嘉洲方向偏,示意他看,“圆圈左边这个缺口是绿色的就可以吃,是红色的就不能吃……”


不知不觉,两人越靠越近。


身高差距下,即便黎嘉洲微微俯身,小姑娘仍只能堪堪及他肩。


陶思眠解注的声音越来越小,黎嘉洲应声心不在焉,两人的呼吸随之混在一起。


这样的距离宛如一根无形的线,将两人绑成一个不可言说的距离。


黎嘉洲好像可以去碰她白润的手肘,他又更愿意数她纤长的眼睫,一根,两根,三根,一根……


黎嘉洲越数越乱,陶思眠操纵的小人越走越歪。


黎嘉洲鼻息声有点重,陶思眠脖上细腻的皮肤吃了些痒意。


不知是谁动了一下,小指碰到一起,两人不约而同后退一段,黎嘉洲坐的椅子磕到了桌子,陶思眠操纵的小人猛地撞墙,游戏结束。


“你是第二了。”陶思眠盯着数字看了好几秒,等气息平缓了,才把手机还给黎嘉洲。


黎嘉洲看也没看成绩一眼,看着她道:“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陶思眠做事从来都有理由:“就当还你一个人情?”


小姑娘欠的人情很宝贵,黎嘉洲想说不是自己主动提的就不算还,可他又舍不得否定小姑娘和刚才无比美好的安静。


黎嘉洲肉痛着大方道:“那还欠一个,我要想想怎么用。”


黎嘉洲看时间快到十二点,很自然地换了话题:“中午一起吃个午饭?”


陶思眠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用得这么随意?”


黎嘉洲一噎:“其实我不是用人情的意思,只想说朋友之间约个饭,但如果你觉得需要用人情……”


“我开玩笑的,”陶思眠被他纠结的样子逗乐了,起身说,“我还要去行政楼取报告,回见。”


黎嘉洲想到自己下午预约了医生,只得作罢。


黎嘉洲当然知道小姑娘刚刚那一嘴在逗自己,可小姑娘忍笑的模样生动明亮,他自己都想多看两眼。


————


陶思眠拿到纪录片初审报告,回寝室把格式转成pdf发到群里。


许意菱刚刚是被老师叫走了,她同时在群里和大家确定杀青宴时间,定在周日,也就是明晚。


大家纷纷扣“1”。


陶思眠先后给许意菱和秦夏打完电话,关了电脑准备出门。


王潇躺在床上:“外面太阳有点大,你记得涂防晒带伞。”


裴欣怡表情和见鬼一样,陶思眠倒是淡定地点了下头。


下午一点,道路斑白,大楼被晒得滚烫。


陶思眠在树下等了快两分钟,滴滴都没人接单,只好看路上有没有空闲的出租。


不知是不是犯胃病的原因,黎嘉洲午饭吃得索然无味,他想着早看病早了事,午觉没睡就下了楼。


结果他刚从车库出来,便在转角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嘀嘀”两声,车靠边。


陶思眠疑惑地投以视线。


“去哪?”黎嘉洲摇下车窗。


“医院,”陶思眠道,“你呢?”


黎嘉洲笑了,“我发誓我真的也是去医院,”黎嘉洲格外正式地举了右手,又道,“载你?”


陶思眠:“很麻烦你。”


不知为什么,一天见两次总让她有一种和他纠缠不清的预感,她并不喜欢。


黎嘉洲:“就当还最后一个人情。”


黎嘉洲话没说完,陶思眠动作利落地爬上车。


路边允许临时停靠,陶思眠坐好了,黎嘉洲却没挂挡。


陶思眠第一反应是自己不该坐副驾,那他这小巧的轿跑就两个座位。


“不然我坐哪?”陶思眠尴尬地清清嗓子。


黎嘉洲难得见她窘迫,不由心情大好:“不然坐我腿上?”


“我可以坐你座位,”陶思眠懵懵地蹙眉,“我会开车。”


黎嘉洲登时哭笑不得,“我是说安全带啊小姑娘。”


说着,黎嘉洲俯身牵过副驾另一边的安全带给陶思眠扣上。


带着体温和压迫的动作忽如其来又远离。


“咔哒”,金属落扣。


陶思眠心跳跟着乱了一响。


做这个动作之前,黎嘉洲有过心理准备,自己给过她提示,是她没反应过来,自己这也不算冒犯,顶多是还她今天上午逗自己,黎嘉洲自认掌握着情绪和主导权,可做这个动作之后,黎嘉洲也没了声音。


“谢谢。”陶思眠藏好耳尖那抹几不可查的绯红,强撑淡定道。


“不用。”黎嘉洲给油起步。


黎嘉洲越是想忽略方才的越界,小姑娘白皙细腻的线条仿佛就在眼前。


陶思眠假意看前方,鼻尖却始终缠了一抹若有若无的木质香,清淡好闻,在狭窄逼仄的空间内,莫名氤出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氛围。


车轮轧马路的声音在这个午后都格外震耳。


几分钟后。


黎嘉洲迟疑道:“你去医院?”


陶思眠小指勾着安全带:“看秦夏。”


陶思眠礼尚往来:“你去医院?”


黎嘉洲:“胃不舒服。”


陶思眠:“我以为你是一日三餐都很规律的人。”


黎嘉洲无奈:“前段时间忙,藤校那边有时差,经常昼夜颠倒。”


陶思眠自己也有胃病,明白那种痛:“事情多还是要注意身体。”


两人聊天平平淡淡,像泉眼淌过山石,大抵因为老妈经常给老黎说这样的话,黎嘉洲恍然生出些老夫老妻的错觉。


他开车,她坐副驾,他们的孩子在后面的儿童座椅上呼呼大睡,阳光和风都暖融融。


“你以后打滴滴不要坐副驾,”黎嘉洲想到什么,“出行注意安全。”


陶思眠当他回自己刚刚的关心,应下来。


黎嘉洲又道:“上下车都记一下车牌,发给家人朋友。”


陶思眠:“我平常都会。”


车头顺时针放着星座盘,指针和线条摆得条分缕析。


“你有强迫症吗?”陶思眠视线落在上面。


“还好,一点,”黎嘉洲想到小姑娘摆放餐盘的习惯和动筷顺序,“你好像也有一点?处女座?”


陶思眠:“我摩羯。”


黎嘉洲学他:“我狮子。”


陶思眠勾勾唇角:“猪。”


“啊?”黎嘉洲没听清,明白过来后,他故意装新手拐了一下方向盘,“你再说一次。”


陶思眠乖巧状:“一次。”


黎嘉洲崩不住笑了。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到了医院。


陶思眠在门口买水果。


黎嘉洲吃了上次在食堂门口的亏,聪明道:“我约的专家号应该半小时左右,但时间不定,长点或者短点都可以。”


周遭人来往,小姑娘付完钱走到他身旁。


黎嘉洲人情已经用完了,但借着刚刚愉悦的心情,他状似无意:“你听到我刚刚说什么了吗?”


陶思眠抱着手机回消息:“听到了。”


“我估计你看秦夏也差不多半小时,”黎嘉洲道,“长点或者短点你都可以给我发消息,我们都回学校的话,我可以顺路把你捎回去。”


“我和秦夏说话最多五分钟,你要半小时的话,我就不等你先走了,我正好要回家拿趟东西,刚刚谢谢啊!”陶思眠说着,她要等的双层电梯到了,她给黎嘉洲挥挥手,拎着东西快步上去。


“不……用?”黎嘉洲一个“谢”字卡在喉咙,望着徐徐合拢的电梯,胸闷气短极其难受。


诶,不是,他就不懂了,明明刚刚两人聊得那么默契,她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专家号都能伸能缩的意思就是想送她回学校,回家也行,难道她就不会想歪一点,多想一点?难道所有事情都要自己明明白白说出来吗?


黎嘉洲越想越气。


诶,陶思眠我想你坐我副驾驶,诶,陶思眠我不是凑巧我就是想送你,诶,陶思眠我就是想送你回学校回家。


诶等等。


喧哗的人声吵得黎嘉洲脑子嗡嗡作响,他胸口起伏,忐忑短暂的呼吸中好像发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自己,为什么想……送她回去?


————


下午,傅阔林和程果回研究室,看到黎嘉洲对着一大堆藿香正气液发呆。


“你不是去看胃了吗?”程果蒙圈,挑起一盒看说明书,“藿香正气液能治胃病?”


黎嘉洲还在神游。


半小时前,医生问他症状,他诚实地描述。


“胸口压着石头”“快要喘不过气”“好像又有点热”……


医生:“怕是中暑。”


医生瞄他一眼,确实没有流汗。


虽然这个天中暑有点奇葩,虽然医院有业绩指标,胃药比避暑药品贵,但医生有职业道德,讲究对症下药。


黎嘉洲回神,面不改色道:“藿香正气液治百病。”


程果无话可说。


“好了好了。”傅阔林把两人拉回来交代几句,说到周日研究室聚餐的事情。


程果举手:“我去不了。”


傅阔林一个爆栗敲程果脑门上:“你自己数数这学期请过多少次假,因为剧组的事情就算了,毕竟你喜欢写东西,搞不好以后是个作家,可你剧组都忙完了,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傅阔林来劲了,宛如被不孝子抛弃的老父亲,“你说,你说,你说!”


程果这些天瘦了一大圈,隐约出来了英俊的感觉:“剧组杀青聚餐。”


黎嘉洲轻描淡写补刀:“程果抛弃我们选择爱情。”


傅阔林一副“我懂”的表情:“为了爱情一切值得。”


程果:“教授你别听黎嘉洲在那里扯有的没的。”


黎嘉洲:“我就随便说说。”


傅阔林一脸高深地走了。


程果一阵头痛。


“你们在哪吃啊。”黎嘉洲随口问。


程果顺嘴说了时间地点:“怎么了?”


“关心你,”黎嘉洲回敬他提藿香正气液地勾了个刻薄的笑,“少喝酒。”


程果吓得差点朝地上摔去。


————


剧组拍摄的后半段,大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等到杀青宴这天,当初开机点香的十来个人重新围坐在包厢,大家环视一圈,明白是少了秦夏。


许意菱订的一家中餐馆,坐落在商圈最中央,装潢古香古色,顶上吊着藤蔓,墙上贴着红火的剪纸和年画。


汤锅在桌子中间汩汩冒泡,等待间隙,老师打开投影设备,《星空笔记》黑底白字地出现在墙上。


剧本大家看过很多次,现场大家跟过很多次,真当影像放出来,陶思眠和其他所有人一样,心里生出一丝尤为真实的满足。


虽然剧组的人都非专业,但业务能力不容小觑,从剧情到表演,从剪辑到配乐,环环相扣,缜密推动,高潮起转合度,结局一气呵成。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男主凝望校徽的眼神上,桌上响起掌声。


而在演职人员表放完,大家准备动筷子时,屏幕上响起了吵闹的说话声,大家目光转回屏幕,看到了比正片更长的花絮——


秦夏盘腿坐在草坪上,挥舞着标志性的大帽子:“看这边!男主背挺直!你现在才进校,要有老子天下第一的中二感。”魏可在后面笑出声。


然后是许意菱拎着水过来,挨个发给大家:“我迟早练出肱二头肌。”


程果本想屈肘秀个帅气的肌肉,结果白花花的肥肉摇个不停,程果讪讪摸鼻子:“肱二头脂肪。”


大家“噗”地把水喷出来。


还有陶思眠千年不变的冷淡脸,在片场背单词、看手机、看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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