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情况下,燕梓桑能够活下来,当真不知是好时坏了。
“你觉得,他真的爱我,还会这样做不成?”燕梓桑问道,顾盼不觉喉头干涩,下意识地反驳:“那时你们敌对,这手段虽然残忍了些......”
她不知该怎么说下去,内心深处已有了几分动摇,却不肯承认,“即便他对你做过这些,也不代表他对你的感情是假的。” “感情?你可知,我与他第一次见面,是何时?”燕梓桑问,不等顾盼回答,又开口道,“那时我将宋樵戎逼入了绝境,他带的五千梁鸿军,被杀的只剩五人。本来我也没想留宋樵戎,可这时,宋长束,化作了一个小兵——他满脸脏污,头发混乱,一味的磕头,是以我并没看清楚他的脸——在我面前哭求绕过宋樵戎一命,甚至从我胯下钻了过去。我感念他的忠义,便把另三人杀了,只放他们两个。你觉
得,受此大辱,宋长束还会心仪于我?”
顾盼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得低下了头,内心遭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他应当,也对你下了蛊。”燕梓桑道。
“是。”顾盼不觉缓过来几分,“之前下过一次,被青淮发现之后,就解了。”
“解了?”燕梓桑挑了挑眉,似是不信,“之后,你可还让青淮给你诊过脉。”
“诊过,那时我有了身孕,青淮恨不得一日三次的给我诊脉,一直没什么问题。”顾盼答道,隐隐有些不安,似乎,又要听到什么她不愿知晓的事。
“你诞下腹中子后,青淮还给你把过脉吗?”
“刚开始几天有,后来我烦了,就......不可能。”顾盼瞪大了眼,宋长束明明说过,之前下蛊,只是为了防备燕梓桑有祸心,还备了解药的,怎么会......
“叫青淮来吧。”燕梓桑道,短短的五个字,像是叛了死刑。
顾盼恍如置身冰窖,她从未觉得周遭竟如此寒冷过。
茫然地抬起头,正对上燕梓桑双眸,不禁一个激灵,头又低垂下去。
她慢吞吞地爬了起来,挪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扬声唤道:“叫初晓过来。”
很快便有人敲门,燕梓桑起身,坐到了顾盼的下首。
“进来。”
林青淮推门而入,见到屋中还有旁人,并不言语。
“这是我师妹,荆怜,日后要尊重些。”顾盼介绍道,目光却有几分呆滞。
林青淮朝燕梓桑行过一礼,又看向顾盼。
顾盼向他伸出手:“我今儿觉得有些不舒服,你帮忙看看。”
“是。”林青淮掏出腕枕,搭上顾盼的手腕,细细探着脉。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眉头皱得越深,似乎是不能确信,又似乎不知该怎么开口。
顾盼却已经不需要他开口了,答案显而易见。
“林大哥。”荆怜轻轻地开口,“我与师姐有话要说,林大哥先出去等等可好?” “不敢,荆姑娘唤属下青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