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已至此,已是骑虎难下。
她总不能真的废去功夫......先不说她这身功夫还有用处,在此时自废功夫保命,未免让曲清河小看了去。
本来也可停止修行,这玩意儿又没强制要求一练到底,此时停下,对她来说,获得了最大的益处,而没有半点损害。
偏偏刚刚曲清河那么一问,她脑中糊涂,直接就拒绝了。
这条路也被封死,剩下的路......只能走到黑了。
惟愿,那一天晚些到来。
至少,在她灭了犬奴,报过仇之后,再去死,便也无憾了。
忽听得一声咆哮,像是山野中的猛兽,像是威风凛凛的猛虎。顾盼心中一颤,恍惚听到了黄雀儿的声音,抬头去看,浣君商不知何时醒了,双目赤红,便要扑向太和。
链接墙与地的铁链被扯得紧绷,让人怀疑下一刻是不是就要断裂开来。
太和半跪在地上,捂着左肩,顾盼皱眉,问道:“太和,你受伤了?”
“无碍,方才一时松懈,被撞了一下,还请主子恕罪。”太和隐忍的声音传来,顾盼当即觉出不对。
浣君商的性子,向来是不随意出手,一击必中,虽现在神志不清,可有些东西是刻入骨子里的,哪里轻易能改去。
太和想必是受了伤,不过强撑。
“整天怪不怪的,我又不是暴戾之人。”顾盼说着,想想燕梓桑的性子,这话似乎站不住脚,又道,“磨蹭什么,赶紧出来。”
太和沉默不语,似是不甘。
对于林青淮几人,他向来是不屑的。虽然从未与他们交过手,可也一直不将他们当回事。
昨日在顾盼面前,凭一己之力没能制住浣君商,还需得曲清河帮忙,本就羞恼万分。偏生今日,又是在顾盼面前,竟然为他所伤。
简直奇耻大辱。
可任凭他心中再是气愤,也不敢违背顾盼的意思,只得起身,走出了牢房。
“如何?”顾盼见他指间似有血色,不禁有些担心,太和却低着头:
“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
“该不该罚,我自能判断,用不着你一再提醒。”顾盼的脾气也出来了,语气也不甚好,唤道:“昭和。”
昭和这才从隔壁牢房探出个脑袋,手中还拿着药杵。
“给太和看看,上些药,强撑着是怎么回事。”顾盼说着,往牢房走去,太和连忙拦住:
“主子,他失了理智,很是危险。”
“没事。”顾盼走进牢房,在浣君商攻击范围外的最近距离站住,“君商,你还认得我吗?”
浣君商只怒视着他,表情狰狞。
“那你,记得胭渺吗?苏胭渺。”顾盼说着,仔细观察浣君商的神态。
为着确定浣君商身上的伤口,昨儿趁着他昏迷不醒,特意给他清洗了一番,还换了身衣裳。
此刻头发还有些乱,却遮不住面容。
浣君商的表情没有丝毫松动,眸中满是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