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瞪大了眼:“哥哥是怎么想的?”
“我自然是不愿,你嫂子也不喜欢她。人心总是贪婪的,她见叶敏霖坐着瑾怀的二房,吃穿用度与大房相同,且照这样下去,待得叶敏霖生下一子,扶正也是迟早的事,便也动了念头。只是你嫂子如今正好着,她若进了门,只怕你嫂子便不好了。”燕平生的语气渐渐冰冷下来,他对自己的妻子,是极为敬爱的。叶敏雯那些心思,看似掩藏得好,其实司马昭之心。只不过看在叶敏霖的面子上,暂且不与她计较,她却越发张狂,肆意进出燕府也就罢了,话里话外的,俨然没将自己当做外人。若不是叶敏霖一个劲地替她周旋,她哪能待到今日?
“那哥哥打算如何处置她?”顾盼的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燕平生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便是对叶敏雯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霖丫头是个懂事的,底下应当也会劝说一二。倘或她识趣,就此消了这个心思便罢了,燕家还养得起一个人。倘或鬼迷了心窍,便送她回去孝敬父母。对了,有件事,燕璋与你说了没有?”燕平生问道,顾盼抬眼望着他:“是陛下赐宅子的事?”
宋长束能力出众,在京城是有目共睹,两年前,在顾盼被俘的那段时日,他又立一大功,升做了骁卫营的右将军。
骁卫营自上到下,除了燕平生,便是三位将军:上将军,左将军,右将军。
宋长束虽然在三位将军中居于最末,在整个骁卫营,已是得到了至高的荣誉。上将军与右将军皆已过不惑之年,入了骁卫营二十多个春秋。便是燕平生,也是七八年的光阴。他宋长束在短短一两年间,便到了这个位置,可见不凡。
陈帝似乎也极宠他,想着他住在燕家,旁人看来,总会指点“入赘”等词句,一个大男人,成天被人这样说道,总归不好,便在京城中赐了一座宅子给宋长束。
这些,宋长束倒是在信中与她说过。只是顾盼一是不知道“宋府”在何处,二则听说宋自悔还在燕府里养着,思子心切,回京后便直奔燕府。
“不是。”燕平生否认,顾盼不禁坐直了身子:“还有什么事?”
“刚入春时,陛下赐婚,舒家二小姐,给燕璋做了二房。”燕平生见自家妹妹一脸茫然,便知她不清楚此事,便先说个清楚:“舒二姑娘,一直心仪燕璋。明着暗着,托人示好数次。燕璋倒是不理。后来不知怎么,竟是魔障了一般,说服了舒大人向陛下请命,甘心为妾。她一个嫡出的姑娘,是当做正妻的,却也不管不顾了。舒大人家三代为肱骨之臣,既然开了口,陛下也不好回绝。本来,男子纳妾,当家中正妻允准,可当时赤鬼与犬奴之战,正在要紧时候,谁也不敢拿这消息打扰了你。舒二姑娘又闹得紧,无奈之下,陛下唤了父亲去,商谈一阵。便由父亲替你答应了。其实舒大人本是不愿意自家女儿为妾的,想以平妻入府,父亲却不愿,直言此事不能替你做主,险些坏了这桩婚事。舒大人也无法,只得暂且应了。三月前,宋府传来消息:二奶奶有孕。父亲大怒,当天便命瑾怀把渡远接了回来,也不允燕璋来看。”燕平生说罢,顾盼还是一脸茫然懵懂的模样。
顾盼是真不知道这事。自宋自悔生病的消息传来扰乱她的心绪之后,未免临阵时再因着惦记宋自悔而出些什么差错,便让雍和不再传信,只一心护好宋自悔的安全便是,尽管她也知道,在燕府里,宋自悔很是安全。
是以,自被俘回来之后,她对于京城里,尤其是宋长束的消息,只是来源于他给自己的一封封信。燕成疆父子或是怕陛下起疑,极少给她写信,偶尔几次,不是夹在乔永慕的信里,就是夹在宋长束的信里。
“明日燕璋下了值,便当来接你。你今晚好好想想要怎么做,若是觉得委屈了,就留在家里。一个宋长束而已,没什么的。”燕平生道,顾盼扬起一个笑脸,拉住燕平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