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断壁,万丈深渊。
顾盼站在悬崖边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刚才剧烈地奔跑,让她喘不过气来,随时要断了这口气,随时会因为缺氧而晕厥,然后,掉入这无底洞中。
顾盼双手撑着膝盖,望着山崖下那些层层交错的树木,一时有些茫然。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把南芜扔下,跟曲清河单独相处。
南芜性子直,等动手绝对不会多说。
曲清河虽然很少跟人动手,有什么事要么脚底抹油跑了,要么嬉闹几句就过去了。
可是自己装死了这么久,避而不见这么久,曲清河心里一定憋着一股气。
好容易把自己找到了,却一声不吭转身就走,留下一个说话不太中听的南芜应付他——南芜还是协助自己假死骗他的人。
这脾气一上来,指不定就冲着南芜发泄出来了。
那两人要是真的打了起来,可不一定谁输谁赢。
顾盼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在那,最起码站在那,最起码能叫他们不能起冲突。
可她做不到,她在那多一秒种都待不下去。
深呼吸一口气,顾盼忽然发现自己把口袋拽得紧紧的。
她为了防水,特意做得不透气。
小家伙别憋死了。
连忙把口袋打开,把小家伙抱了出来。
它闭着眼,垂着脑袋与四肢,软软的,一动不动。
这可着实吓着了顾盼,连忙把它捧在手心里,柔声唤着:“雀儿?”
小黄雀儿的耳朵先动了动,而后睁开了眼,而后坐了起来。褐色的双眼跃动着光芒。
“你没事就好。”顾盼松了口气,坐在地上,没什么精神。
“嗷~”小黄雀儿撑起前肢,用毛茸茸的脑袋拱了拱顾盼的脸。
“我没事啦……”顾盼说着,将视线投向悬崖下面,“你说,我现在跳下去,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小黄雀儿也学着她,回头看了看。
它也没懂顾盼的意思,只是在她掌上笑着、闹着。
今儿它在外面跑了这么久……虽然只是在跑,却是它出世以来最为开心畅快的一天。
倘或,它能永远永远,一直一直地住在这里,就好了。
它兴奋地诉说着,想让顾盼明白,想征得她的同意。
顾盼把它放在了地上,任它折腾自己的裙摆,抱着膝,心里面乱糟糟的。
小黄雀儿犹自欢呼雀跃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顾盼似乎闷闷不乐,便也安静下来,乖巧地趴在顾盼脚边,不吵不闹的。
顾盼伸出一只手,揉着它脑袋上的绒毛。
呆了也不知道多久,总之天是黑了,黑得透透的。
脚步声自后方响起,顾盼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南芜走路没有脚步声,是曲清河。
顾盼慌了,几乎连小黄雀儿也不管了,起身就要跑,一晃眼,曲清河却跑到了她面前:“跑什么啊,我这好容易把你给找到了。从京城到这,你知道我绕了多少远路吗?我连楚国都去过一次,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好师妹,你就当心疼心疼师兄,缓一会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