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清光魔君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他笑笑如常,道:“冥主万勿误会,冉疏只是不喜自己这副样貌见人,所以才躲在一旁,并且冥主您又是这般玉质金相,冉疏自惭形秽所以才会站在您的身后。”
“所以依他属下之言,将吾的人抢去在他殿里,倒是比在吾身边更好,这话魔君又作何解?”严玉握着剑没动,玉身长立,风拂袖摆,好似轻松写意。
“这……”清光魔君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解释,他看了一眼那个黑袍蒙面人。
黑袍蒙面人将话接了过去,道:“这是因为那位公子心系我们殿主,所以在殿主的身边比在冥主的身边还要幸福。”
“众所周知,画楼的秦公子心系画楼楼主顾铮多年,为了他苦苦守着那一方画楼,痴心痴情叫人敬佩叹惋,实不相瞒了,我家殿主便是那画楼楼主,当年大战他伤了脸,不忍回去见秦公子,但却偷偷化身他人相见,前几日秦公子不小心认出了他,伤心伤情的模样让我家殿主不忍再逃避。”黑袍蒙面人说得振振有词,声音越发激昂,到了最后,目光直视没有带面具的严玉,质问道:“敢问冥主,竟要拆散这么一对有情人吗?”
严玉没有说话了,良久,他收了剑,道:“吾总归该去见他一面。”
“这自然是没有问题。”黑袍蒙面人连连应承下来,道:“让小的来为冥主引路。”
严玉没有说话,跟着黑袍蒙面人往北面走去,面上黑气纵横最后连成面具,印在众人脑海里严玉的样貌竟然模糊了,只记得一个人影,却想不起脸来,众人眼底闪过一丝惊骇。
传闻中,冥主的脸是不能见不可说之密,据说看到他脸的人全都死了,但是却没有想到仅仅是一个动作就让他们把冥主的脸忘却了,不愧是与天地同寿的冥主,殊不知严玉待他们也算客气,等他们看到那个记得严玉长什么样的黑袍蒙面人的下场之后,他们应该会庆幸了。
那座散发着寒气的宫殿算是阴地,严玉却感觉到了其中的诡异,他身为冥府之主,掌管六界轮回之事,接触的阴灵也不在少数,这里这些飘摇的寒气碰到寻常人,怕是会附在骨上、灵魂上,将那人啃食殆尽,这些于他无碍,令他感觉不对的是,这里阴灵的怨念显然只对着一个人。
而且是住在大殿内的那个人。
严玉一路沉默着,心神却在观察着这座宫殿,墙壁与地面上的那些冰寒纹路不是随意画着的,在心中将它们拼拼凑凑倒像是……阵法图?观这图样画法以及宫殿内的状况嗯……
“冥主,到了,这就是秦公子的居所了。”黑袍蒙面人打断严玉的思路,这回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冒犯,也许是因为看到冉疏的受伤,他替严玉推开了门,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站在门口。
严玉走进去,看到穿了白色衣袍的秦有意坐在床边,跟复古欧风的房间里坐了个中国古代人一样,非常的不协调,但是……真的是很久没有见过秦有意穿白色衣服了,只有在最开始的时候,他才穿白色,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非常的暖。
严玉站定在秦有意面前,没有说话,倒是秦有意抬头看了他一眼,温和地笑了,道:“你把面具找回来了?还是戴着面具的时候的冥主好看。”
“他是顾铮?”严玉问。
秦有意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把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微微一笑道:“他是我心尖人。”